“哥,咱接下来去谁家?”陈卫国压低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兴奋,“赵老倔家?他家鸡多!”

陈卫东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脑子里飞快地盘算。

赵老倔脾气倔,心眼多,家里劳力足,未必看得上红布换鸡蛋这种“小恩小惠”。而且他家位置靠近村中心,人多眼杂。

“不,先不去老倔叔家。”陈卫东摇摇头,目光投向村子更外围、靠近后山脚的一户人家,“去张瘸子家!他家就一个老娘,眼睛不好,养了五六只鸡,鸡蛋吃不完,也捨不得吃,都攒著呢。人老实,话也少。”更重要的是,张瘸子家更偏僻。

陈卫国虽然觉得张瘸子家鸡蛋可能不如赵老倔家多,但听哥说得有道理,也没反驳。两人再次绕开大路,专挑田埂小道走。

果然,张瘸子家只有他瞎眼的老娘在。老太太听说用巴掌大的好红布就能换一个鸡蛋,简直不敢相信。

摸索著接过陈卫东递来的红布片,那厚实的触感和想像中鲜亮的顏色,儘管她看不见,但她枯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她颤巍巍地从炕席底下摸出一个小瓦罐,里面攒了十五个鸡蛋,个个擦得乾乾净净。

“换!换!都换!”老太太连连点头,摸索著把鸡蛋一个个递出来,生怕陈卫东反悔。

陈卫国小心地把这十五个鸡蛋也装进筐里,麦秸隔开,动作比在王寡妇家时更熟练了些。筐里的重量明显增加了。

“哥,三十七个了!”陈卫国挑起担子,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但心里的劲儿更足了。

陈卫东点点头,没说话。他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伤口的疼痛和飢饿感像两条毒蛇在噬咬。

他强撑著:“走,去……去刘二婶家看看,她家闺女多,兴许稀罕红布做头……”

靠著对村里情况的了解和刻意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兄弟俩又跑了三家。红布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那些家里有富余鸡蛋、又对鲜艷布料毫无抵抗力的妇女们。

有爽快成交的,也有犹豫半天才咬牙换几个的。箩筐里的鸡蛋像滚雪球一样增多。

等到日头升到头顶,火辣辣地晒著大地时,陈卫国肩上的箩筐已经装了大半筐!陈卫东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得有七十个!红布也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零碎布头和一小块完整的。

“哥……不行了……歇……歇会儿吧……”陈卫国喘著粗气,汗珠子像雨点一样往下淌,肩膀被扁担压得生疼。

七十多个鸡蛋加上箩筐麦秸的分量,对年轻力壮的他也是不小的负担。

陈卫东自己也快撑不住了,眼前金星乱冒,后脑的伤一跳一跳地抽痛,嗓子眼乾得冒烟。“好……找个背阴地方……”

两人在离村子有段距离的一个废弃打穀场草垛后面瘫坐下来。

陈卫国小心翼翼地把箩筐放下,抹了把汗。陈卫东靠著草垛,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胃里饿得一阵阵绞痛。

“哥,咱……咱收了快八十个蛋了吧?”陈卫国看著筐里白的“財富”,又兴奋又发愁,“这……咋弄城里去?路上咋办?万一碰上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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