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基的势力仍在不断扩大。
四月末的一天深夜,张承基登高观星,对左右道:“紫气贯北斗,主鄴地当有大变,时机將至,诸位当整备待发。”
他心中如此盘算,只因自身实力扩大,不免有些膨胀,想和平乱的晋军碰上一碰,看看敌我差距。
另外,他愿意主动出击,也想著若能打败晋军,便趁此机会,將曹过给抓获,这是他的关键棋子。
在他眼中,曹过就是一枚棋子,是他將来可以立为傀儡的曹魏后人,更是他实现野心的关键。
另一边,曹过与刘渊率两千精锐步骑离开鄴城。
晋军直奔乱党聚集的村落,军容整肃,旌旗招展。
斥候探骑往来奔驰,不断將叛军的动向报於曹过。
正如张宾所料,张承基势力在鄴城周边的发展极其迅速,如滚雪球般膨胀,如今已达五千之眾。
听闻晋军將至,有些膨胀张承基,当即按照自己的谋划行动,非但不惧,反而蛊惑部下主动迎敌。
他登高观星的那番话,並非全然作偽,他对讖纬之术也確有研究,那紫气贯北斗的讖言,反正他自己是信的,而且麾下日益增多的人马,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叛军聚集处,张承基对自己的诸位“將军”道:“敌军仅两千人,我军数倍於敌,又得魏武庇佑,此正是扬我军威,验证天命之时!若能战胜敌军,鄴城必然震动,我等大事可成!
接著,他便下令,在曹过军必经的一处缓坡地带列阵,欲要依仗人数优势,震慑敌军,並拿下首战之捷,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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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想过,乌合之眾与军中士卒的差距,並非靠著人数就可以弥补。
曹过与刘渊率军抵达叛军对面,便见前方人头攒动,喧譁鼎沸,而所谓的军阵,更是鬆散不堪,兵器五八门,锄头木棍与锈蚀刀斧混杂,毫无纪律可言。
唯有阵前少数头目还算有模有样,穿著抢掠来的皮甲,手持像样的兵器,勉强维持著队形。
曹过勒住战马,与身旁的刘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轻鬆。
但他並未立刻下令攻击,而是打算先破除妖言,爭取人心。
曹过策马向前几步,朗声道:
“阵前听著!我就是曹过,你们那位魏武王遣使口中的曹魏后人。”
“真的魏武后人在此,诸位切莫再受妖人张承基蛊惑,聚眾为乱!此刻迷途知返,放下兵器,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刀剑之下,绝无生机!”
曹过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对面阵中,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而许多人闻言后,皆是面露犹豫之色。
张承基此刻正站眾人之后,身穿不知从哪弄来的仿製鎧甲,见状心中大惊。
他深知若让曹过继续动摇军心,这群无知的乡邻肯定会反应过来,纷纷投降。
想到这里,张承基急忙登上木车,挥舞著手中的长剑,叫道:
“休听他一派胡言!此乃敌军奸计!”
“我乃魏武王钦点使者,承天受命!那曹过虽姓曹,但早已背弃祖德,投效司马氏,乃曹家之不肖子孙!”
话音刚落,张承基又指著曹过身旁的刘渊,再大声道:“诸位乡邻!且看那敌军之中,还有胡將!那曹过分明是在引胡人害我汉家子弟!”
最后,他又声嘶力竭道:“魏武王昨夜再次託梦於我,言此战必胜!凡奋勇向前者,事成后皆封侯拜將!临阵退缩者,必遭天谴!”
而他一番话下来,確实也有了不小的效果,一些狂热的百姓,以及部分想要搏富贵的亡命之徒,开始鼓譟起来。
曹过见状,心知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便转头向刘渊道:“將军,看来今日唯有刀剑,方能使他们清醒了。”
刘渊頷首,须髯微动,道:“乌合之眾,一击即溃,世子下令吧。”
曹过点头,拔出环首刀,向前一指:“擂鼓!进军!前锋突击,两翼骑军扰敌!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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