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阳令曹攄还在勘查现场,试图理清纵火案与帐册失窃之间的联繫时,郭彰已凭藉贾后的旨意,以及贾謐的支持,强势介入。
对於郭彰而言,他的目的明確,也根本不关心现场细节,此时来常平仓,完全就是为了走一道必要的程序而已。
所以他一到现场,屁股还没坐热,就以事涉谋逆,需隔绝串供为由,雷厉风行地將当晚值守的属吏,以及负责巡防的几名守卫,全部都单独看管起来。
郭彰此举,就是为了將这些人逐一击破,隔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繫,引导他们提供自己想要的证据。
不多时,在郭彰亲信官吏的审问下,一名惊慌的年轻守卫便已中套。
烛火摇曳,映照著守卫苍白的脸。
经过接连的厉声呵斥,以及穿插其中的“善意”提醒,耳旁唯有“想起什么才能脱罪”的话语在嗡嗡作响,让他的精神防线逐渐崩溃。
他声音颤抖著,道:“我…我好像事发前是听到一些怪响…”
审问的官吏紧逼道:“然后呢?看到什么没有?”
“好…好像有个黑影从那边墙头…嗖一下就过去了…很快,非常快…”
闻听此言,官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继续蛊惑道:“样貌,看清样貌了吗?比如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別之处?好好想想。”
年轻守卫眼神涣散,努力回忆著,又在各种暗示下,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喃喃道:“下…下頜…好像有道小印子…对,像是道旧疤…”
在他大致说完之后,官吏见目的已达到,便接著换到另外的人,一连串审问下,嫌犯的样貌也渐渐与韩光相符。
郭彰在拿到按需定製的证词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下頜有疤…身手矫健…”
曹过身边那护卫韩光,下頜正有一道沙场留下的细疤,且身手不凡。
如今,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需要的不是现场勘查出来的证据,而是一个能將怀疑引向曹过的线索。
至於动机?郭彰早就编造好了。
曹过,前朝魏室余绪,对当今朝廷心存怨望,又因近日流言,而怀恨在心,故鋌而走险,派人破坏粮储重地,窃取帐册,更企图焚毁粮草,製造恐慌,动摇民心。
在郭彰的一系列操作下,一套构陷曹过的“证据”已全部完成。
另一边,曹攄还在那道被燻黑的仓墙下。
正在他思索时,一名属吏匆匆跑来,低声道:“令君,听说那边问出些线索了。”
曹攄抬起头,略显诧异:“哦?这么快?是何线索?”
郭彰的动作如此迅速,令他不免心生疑虑。
那名属吏凑近些,声音更低道:“听那边漏出的风声,说是有守卫瞥见贼人身影,身手矫健,而且下頜还带一道旧疤。”
曹攄神色一变,脱口而出道:“这些线索,为何先前没人给我说?”
他当下越来越怀疑,郭彰那边或有屈打成招的可能,恐怕是受审讯的人,在高压盘问下的模糊指认,且极易被引导。
而且,就算下頜带疤是比较明显的特徵,但在这洛阳城中,要找出这样的人,怕也不少,这样的证据实在过於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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