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轩见过伤口,她割出的长度和深度绝对不是没注意不小心搞出来的。可是齐悦不说,他也不好强硬追问。

裴敬轩“嗯”了声, 貌似真的相信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期间, 裴敬轩找护士给她换了两次药, 直到所有的点滴打完了, 已经五点半了。

齐悦眯着眼睛靠在医院并不舒服的椅子上, 争分夺秒的睡了会儿。

“敬轩哥,你能送我去一下宋家老宅吗, 就是在苍山那边。”

裴敬轩顶着一双黑眼圈点了点头,都没问她要去做什么。

齐悦道了谢,跟裴敬轩出了医院。

她左手还提着一袋子消炎药和纱布等,右手被吊在脖子上, 防止二次感染。

裴敬轩驱车到苍山, 宋家老宅外已经停了很多车, 大概都是来送宋昭衍最后一程的。

齐悦隔着挡风玻璃看着那边进进出出看起来很忙碌的人。

宋演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左边的袖子上还戴着半截黑色的纱质类似于套袖的东西。

这情形和梦中出现的东西如出一辙, 齐悦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度娘上搜索过这个东西。

噩梦成真,齐悦难以抑制的难过。

如果她不要做这么一个晦气的梦, 时不时宋昭衍就不会死了?

哪儿有如果,再说,她控制不了梦境。

裴敬轩停稳车,并没有急着说话。

齐悦看了一阵, 贝齿咬着下唇,本来就已经被她咬破过一次了, 轻轻一碰都觉得疼。可是现在她好像没有痛觉一样, 仍然固执地咬着。

殷红的鲜血从下唇流出, 染红了贝齿。

“齐悦!”裴敬轩紧急时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 直接伸手扣上她的下巴, 强迫她张开嘴巴:“别咬了,再咬你要失血过多了。”

齐悦苦涩的笑了一下,悲恸的目光看向宋家老宅的大门。

她没勇气进去看看,一想到此行是送宋昭衍最后一程,从此阴阳两隔,他们不复相见。她就害怕,害怕的想要伤害自己,害怕的想做一只鸵鸟。

裴敬轩扯了张纸巾凑近她,一下一下轻轻擦拭她的唇部,将那些血液擦干净。

齐悦垂眸看着裴敬轩白皙修长的手指,更加像一只鸵鸟,往后缩了一下。

“疼了吗?”裴敬轩随口问。

齐悦轻轻摇了一下头。

忽然,车窗被人敲响,两个人动作都一愣, 看向窗外。

宋演脸色阴沉地站在车门旁边, 仿佛下一秒就要暴力破窗了。

齐悦摁下裴敬轩的手,摁下车床, 抬眸和宋演四目相对:“有事儿吗?”

宋演怒气在一瞬间无处发泄,只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悦摇头:“没什么意思。”

“带个野男人来我小叔的葬礼上行这龌龊之事,齐悦,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齐悦攥紧手心,旁边裴敬轩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儿,想来也是气极了。

“我想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么?宋演,你滚远点儿行么,我看到你就烦!”

齐悦推开车门下去,看也不看宋演就进了老宅的大门。

宋演沉默了一阵,然后看了眼裴敬轩,追了进去。

齐悦进到大门,先看到的是贺子规,刻在dna里的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齐悦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在地。

他怎么会在这儿?虽然她的上诉还没有结果,可是宋演不是把他腿打断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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