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撕碎了昼夜的界限。

维恩堡的城墙在持续不断的衝击下呻吟、破碎。

火光將天空染成一种污浊的橘红色,浓烟滚滚,遮蔽了星辰。

威廉在城头破碎的垛口和燃烧的废墟间穿梭。

他的呼吸在胸腔里灼烧,手臂酸痛麻木。

匕首的刃口已经翻卷,淬炼的毒液早已耗尽。

刚刚用一记精准的突刺,將第三名试图组织起新一轮攻势的熊人小头领的喉咙割开。

温热的血喷溅在威廉的脸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迅速后撤,寻找下一个目標。

直到目光扫过城墙下那片最激烈的战圈——

林修与沃顿的廝杀。

他能看到领主大人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在沃顿狂暴的攻击下险象环生,每一次格挡和闪避都惊心动魄。

他必须过去。

就在威廉再次压低身形,准备从一段坍塌的城墙缺口处跃下,切入战场时——

呜——嗡!

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从远处的黑暗中响起!

数块巨大的、经过粗糙打磨的巨石被熊人简陋却力量惊人的投石车拋射而出,划著名死亡的弧线,狠狠砸向威廉所在的这段城墙!

“躲开!”威廉嘶声大吼,提醒著附近还在抵抗的士兵,自己则猛地向旁边扑倒!

轰!轰隆!

巨石如同天罚般坠落!

一段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垛口被直接砸得粉碎,碎石如同雨点般四溅!

几名躲闪不及的士兵瞬间被砸成肉泥,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更大的裂缝在城墙上蔓延开来。

威廉被震得气血翻腾,耳朵嗡鸣。

他挣扎著从碎石中爬起,甩掉头上的灰尘,看到的是被巨石彻底阻断的去路和一片狼藉的惨状。

更多的巨石还在不断落下,砸在城內,造成新的伤亡。

他只能被迫退回了城內。

......

查理骑士白的头髮被血和灰黏成一綹一綹。

他拄著一把缺口累累的长剑,喘息得像破风箱。

他身边还能站著的士兵,已经不足二十人,里面甚至还有一些青壮的民夫。

每个人身上都带著伤,盔甲破损,眼神疲惫到了极点,却依旧死死握著武器,堵在几处最重要的缺口前,没有后退。

“顶住!为了维恩堡、为了弗罗斯特!”老骑士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却依旧一次次地响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踉蹌著从通往城內的石阶爬了上来。

是乔治。

他浑身沾满泥泞。

他几乎是摔倒在城头,喘了几口粗气,又挣扎著撑起身体。

“妈的,总算赶上了......”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挤到查理身边,“老查理,你应该还没嗝屁吧?”

“你说呢?”

查理看了他一眼,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一柄不知道从哪个阵亡士兵手里捡来的盾牌塞给他。

威廉也无声地靠拢过来,三人背靠著背,面对著城外依旧汹涌的熊人浪潮。

“罗兰呢?”

“凶多吉少。”

“哎。”

只有寥寥几个字,还有沉重的呼吸和武器握紧的吱嘎声。

他们的人数太少,防线太薄。

但此刻,他们就是维恩堡城墙最后的防线

......

城墙下,沃顿的尸体如同一座坍塌的小山,倒在这片沙地上。

它的独眼圆睁著,神情凝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

粗大的双拳耷拉在沙地上,骨刺上沾著血跡。

林修单膝跪在沃顿庞大的胸膛上,“凛冬”深深没入沃顿的心口,直至没柄。

心臟周围的血液被冰封,也宣告著沃顿生命的终结。

而林修的全身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胸腔火辣辣的疼痛。

过度压榨圣印力量,给身体带来了反噬,肌肉纤维仿佛寸寸断裂。

而视线也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城墙上的喊杀声。

他贏了。

惨胜。

他用尽了所有技巧,抓住了沃顿狂暴攻击中那转瞬即逝的破绽,以重伤为代价,完成了这致命的一击——

那是搏命的剑技,以伤换杀!

但现在,他连拔出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几头附近的熊人注意到了首领的死亡和这个人类极度的虚弱。

它们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暂时放弃了对城墙的攻击,转而红著眼睛,朝著林修围拢过来。

虽然恐惧於这个人类击杀沃顿的恐怖实力,但此刻他摇摇欲坠的状態,激起了野兽的杀戮欲望。

林修试图站起来,但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他勉强握住“凛冬”的剑柄,支撑住身体,看著围上来的熊人,身体无法动弹分毫。

就在一头熊人率先咆哮著扑上来,巨大的爪子即將挥到的瞬间——

一道银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城墙断裂的缺口处疾冲而下!

艾莲的速度快得惊人。

她没有丝毫犹豫,身体侧滑,避开熊人势大力沉的扑击,手中那柄制式长剑划出一道乾净利落的弧线,精准地切过了熊人相对脆弱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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