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许砚啊许砚...(求收藏追读)
许砚拿著青石板,在桌上反覆端详,心念微动,尝试催动“言灵”异能。
他凝神聚气,对著石板低喝:“显露你的秘密!”
青石板静躺著,纹丝不动。
许砚眉头微皱,平日动用此力,多少会有些感应,今夜却如泥牛入海。
他不信邪,五指收紧,双目死死盯住石板,再次沉声喝道:“让我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房樑上簌簌飘落的几缕积尘。
“罢了!”
许砚烦躁地放下青石板,將其塞回床底。
“言灵”异能向来隨心,今日却如顽石,莫非与自己心神不定有关?
他瞥见桌上那本《静心诀》,心念一动,决定先从静心开始。
案头的《静心诀》被窗隙窜入的夜风拂开,烛火摇曳,將“引气入体”四个墨字映得光影浮动。
静心…引气…
许砚在蒲团上盘腿坐好,依照书中所述闔上双目。
起初杂念丛生,后颈无端发痒,耳中也嗡嗡作响。
他强行收束心神,只在心中默数吐纳。
不知数了多久,心神渐定时,耳畔嗡鸣竟化作一丝极细微的颤动,顺著经脉流淌而下,最终匯於指尖,带来一阵奇异酥痒。
他骤然睁眼!
窗台那盆半枯文竹,顶端一枚蜷曲的嫩芽竟在无风室內微微舒展了一分!
不是幻觉?
许砚心头震动,立刻再度闭目,沉入方才的状態。
这一次,周遭空气仿佛变得稠密,他的意识如浸泡在温水中,能感知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精气,正试图钻入他的毛孔。
他小心翼翼用意念牵引其中最清晰的一缕。
温润的“气感”颇为顺从,沿著手臂缓缓下行,可惜行至心口位置便溃散无踪。
“引气入体,果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自嘲一句,无半分气馁,再次闭眼,心神愈发专注。
时间无声流淌,直到烛芯“噼啪”爆出一朵灯,他才从入定中惊醒,窗外月色早已隱去,院中老槐树的浓影笼罩了大半个庭院。
“呼——”
一口浊气吐出,许砚只觉四肢轻快不少,精神有些疲乏。
他揉著太阳穴起身,刚走到后院角门,墙外小河里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许砚被声音惊得心头一跳,他立刻敛息,扒著门缝向外张望。
昏暗河面上,一个黑乎乎人影隨著水波漂浮,毫无动静。
“林姑娘?”
许砚压低嗓音试探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夜风吹过水草的沙沙声。
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他一把抄起墙角的长竹篙,猛地拽开角门冲了出去。
冰凉河水瞬间湿透裤脚,他顾不得许多,趟著湿滑岸泥靠近,借著天边仅存的微光,终於看清了那人影——
身上裹著的,赫然是熟悉的青布道袍!
“喂!醒醒!”
许砚用竹篙將人拨到岸边,入手一片骇人冰冷。
他费力將人拖上岸,拍打著对方毫无血色的脸颊,当手指抚过泛著死灰的嘴唇时,一声微弱咳嗽突然响起。
“林清婉!”
“咳……咳咳……”
怀里的人剧烈呛出几口浑浊河水,眼皮艰难掀开一条缝隙,涣散目光在他脸上聚焦,竟还扯出一个无比虚弱的笑。
“许…先生?我们这缘分,当真不浅。”
“你没死?!”
许砚又惊又喜,手忙脚乱將她扶到岸边一块乾燥的石墩上坐好。
“追我的人里有高手……我用了师门最后的保命手段,一张『龟息画皮符』,造了个假身被他们捞走,自己潜入水底淤泥……”
林清婉裹紧他匆忙披上的外袍,声音虚弱得像是隨时会断掉。
“这符耗尽了我所有灵力,还反噬了经脉,这才……气力耗尽……”
许砚伸手探她额头,滚烫得嚇人!
再看她手臂,昨夜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已裂开,暗红血液顺著湿透布条不断渗出。
“镇玄司的人……”
林清清吃力抓住他的袖口。
“他们追杀我,是…咳咳…因为我发现了『噬血符』。”
“噬血符?”
许砚皱眉,这名字透著一股不祥。
“以活人精血魂魄为祭,滋养的邪符……”
林清婉颤抖著从怀里摸出那个小瓷瓶,倒出些许暗红色粉末,一股铁锈混著水草腐烂的腥气立刻瀰漫开来。
“我在发现青石板的漩涡湾水域,看到了其他邪符石板,这是我从上面刮下的粉末……炼製此符之人,心智早已被凶煞戾气侵蚀,已是半人半魔。”
许砚盯著暗红粉末,思绪翻涌。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残缺的青石板——上面扭曲的符文,无论顏色还是气息,都与这邪符粉末如出一辙!
“是谁在炼製邪符?”
林清婉喘息著摇头。
“不清楚,但此人必是青江府镇玄司高层,否则镇玄司不会如此配合,全力封锁消息……”
她眼中掠过一丝深切恨意。
“你打算怎么办?”许砚沉声问。
“去…漩涡湾…”
林清婉挣扎著想站起来,身子却抖得厉害。
“今夜月黑风高,阴煞最盛,炼製邪符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你疯了?!”
许砚一把按住她单薄的肩膀。
“你现在站都站不稳,拿什么去跟他们斗?送上门的血食吗?”
“我必须確认他的身份!我昨日已用师门传讯符求援,可云雾府远在千里之外,援助不知何时才能抵达……”
许砚的目光落在邪符粉末上,他伸手想去触碰,却被林清婉挡开。
“別碰,这东西会污人神智……”她低声说。
许砚收回手,看著她这副隨时可能倒下的模样,沉默了片刻。
“我跟你去。”
他低声说道。
“先生?!”
林清婉愕然抬头。
“別误会。”许砚打断她,眼神平静,“邪符如此歹毒,青江府失踪的更多渔民恐怕已遭不测。我不能眼睁睁看著邪物继续害人!”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多说,只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多谢...”
两人回屋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乾爽的夜行衣,借著夜色掩护,沿著湿滑河岸,深一脚浅一脚朝漩涡湾摸去。
林清婉浑身发烫,虽服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可每走几步便要扶著岸边柳树喘息。
不过她的精神倒是强撑著,修行者体魄確实异於常人。
“你確定那个邪修今晚会现身?”
许砚压低声音问。
“会……”
林清婉指向前方那片在夜风中呜咽作响的芦苇盪。
“今夜阴气最重,他…不会错过。”
许砚不再多问。
刚靠近芦苇盪,一股浓得令人作呕的腥臭便扑面而来,气味与瓷瓶里的暗红粉末別无二致,异常浓烈。
“里面……”
林清婉猛地拽住许砚的衣袖。
就在此时,厚重的云层撕开一道裂口,惨白的月光骤然泼洒而下,將芦苇盪深处的一片空地照得雪亮。
许砚的呼吸瞬间凝固,胃里也跟著翻江倒海——
芦苇空地中央,十几根粗木桩楔入泥土,每根木桩上都绑著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正是北码头那些失踪的渔民!
他们皮肤青紫,脖颈布满淤痕,双目暴突,月光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临死前的极度惊恐之上。
更让人头皮发炸的是,他们脚下的泥地里,正有粘稠暗红色液体缓缓流淌,匯聚成一副巨大而扭曲的符文!
那符文,与青石板上的怪异纹路完全一样,只是放大了无数倍!
此刻,地面上的符文线条正发出“滋滋”声响,粘稠血珠不断从泥土中渗出,匯入其中,整片土地看起来就像一块正在被榨乾汁水的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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