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美妮湿地,草地上躺著一个少年。
张临沁眯著眼睛,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遮挡了天空,雾里传来渗人的惨叫,忽远忽近。
鸣笛声在耳边呼啸,又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只剩下眼前一片白色,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被车撞的还是被揍了。
工作多年,这种身体上的刺激还是第一次遇见,或许偶尔来一次也不错......他开玩笑般想著。
挣扎起身,环顾四周,张临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看似平静的草地上,躺著几具尸体,它们距离很近,像是同时被划破喉咙,不断散发著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味道几乎盖住了草地特有的土腥气。
这是哪?
生锈了许久的脑子终於转了回来,带来阵阵刺痛,张临沁屏住呼吸,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不是幻觉,这是现实!
记忆如闪烁不定的光斑,猛地从脑袋深处浮现,眼繚乱之间,强烈的刺激甚至让將身体的痛感都压制。
张临沁,也叫林檎·弥赛亚,14岁,友克鑫市角落的普通居民,样貌身材普通,唯独骨子里的睚眥必报格外鲜明。
这里是1999年的达美乐湿地,通往第二次试炼会场的必经之地,浓雾瀰漫,能见度极低,棲息著唬人鸦、懒人蛙、地雷菇等欺诈生物,被称为欺诈师的巢穴。
这里是全职猎人的世界!
珍兽、异兽;財物、宝藏;魔域、秘境;未知的事物令不少人为之嚮往,更有著念能力的存在,以生命能量为基,凭想像与苦修便能撬动现实,化不可能为可能。
“本以为重活一世当个孩子能轻鬆点。”张临沁忍不住嘆了口气。
前世的记忆模糊不清,只剩下工作,每天工作,日復一日劳作的剪影如工厂烟囱里烟一般,虚无縹緲。
“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他忍不住扶额,竭力拼凑著破碎的线索,很快想起了最新的情况。
原主的母亲是弥赛亚黑帮家族的远房亲戚,父亲也曾是弥赛亚的一名黑帮打手,这群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自己人都能毫不犹豫地捨弃,一年前,林檎的父亲就在一次地盘爭夺中成了弃子。
之后,林檎凭著还算可以的体质,孤注一掷报名了猎人考试,號码为369號,在第一关长达3小时的长跑中累垮,却意外撑到失美乐湿地。
不久前,遭遇“好为人师”的西索。
那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变態,竖立的红髮、標誌性的妆容,在考试中扮演考官,实则是在筛选他眼中不合格的玩具。
十几位选手失去生命。
恐惧在周围的考生中炸开,有人转身欲逃,下一秒,扑克牌破空的锐响撕裂空气,切开逃命者的喉咙。西索身影晃动,眨眼工夫,草地上就只剩两人。
林檎微弱地反抗,换来的是同样的结局——被扑克精准割喉,整个过程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温热的血堵满气管,他像破败的风箱般嗬嗬喘息,徒劳地想撑起身体。
“嗯?”
那是他最后听见的声音,隨后黑暗侵占整个视野。
回忆至此,张临沁心里一惊,他艰难抬手,指尖伸向喉咙。
冰冷的触感,一张扑克牌深深嵌在那里!
“怎么回事?”他忍住剧痛,轻轻用力,扑克竟直接被拔出,但只剩一片残角,牌面的大部分像是被接触面蚕食一样。
伤口的肌肉似乎在蠕动,周围已没有血再流出,这个位置,他自己根本看不清。
自己怎么还活著......
张临沁轻轻呼吸,竟不受伤口影响。他疯狂回想林檎的记忆,但过去只是普通人,根本无法看见念。
难道是死后之念!
死亡时怀有极强烈未竟之愿,念会因死亡渲染而留存,並强度倍增。
“是林檎?他很可能真的死了,否则我怎么有机会穿越到这具身体,但林檎是普通人,非能力者能產生死后之念吗?“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著脊椎爬升。
失美地湿地不宜久待,如此浓重的血腥味不知会招来什么生物。
他再次抬起双手,凝神细看,希望找到什么。
恍惚间,似乎有一层没有重量的轻纱覆盖在身上,又像身体蒸腾出的水汽,正丝丝缕缕地逸散开。
“这股生命能量就是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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