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快板表演完,演员鞠躬下台。也没有专门的主持人报幕,只见一个乾乾瘦瘦、精神矍鑠的老头儿,和一个穿著蓝色大褂、小黑胖子模样的演员走了出来,往话筒前一站。台下立刻响起一阵掌声和鬨笑声,显然这二位是这里的台柱子,深受观眾喜爱。
宋飞对关月低声介绍了一句:“这老爷子是张文顺先生,旁边那个黑胖子是郭德刚。”
关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台上二位表演的是传统相声《大保鏢》。这是一个“子母哏”的段子,需要演员有扎实的功底和默契的配合。这活儿本身包袱不算特別密集,但极其考验演员的“使活”能力。而台上这两位,显然深諳此道。张文顺的捧哏沉稳老练,铺垫瓷实;郭德刚的逗哏则活灵活现,语气、表情、动作夸张到位,愣是把一个传统段子使得妙趣横生,包袱一个接一个地响,台下笑声、掌声、喝彩声几乎就没断过。
关月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台上两位演员精彩的表演逗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和紧张。
宋飞侧头看著女孩开怀大笑的样子,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种咬牙切齿、带著决绝心態想要“献身”的女孩,身心都绷得太紧,真带去做点什么,也毫无乐趣可言。他就是想先让她彻底放鬆下来,卸下心防,这样才能享受接下来的时光。如果台上那位小黑胖子郭德刚知道自己的相声还被赋予了这种“特殊功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宋飞听著台上郭德刚嘴里蹦出的一个个“贯口”,描绘著武林高手、大鏢头的风采,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痒。他可是有日子没登台说过相声了。这股癮头一上来,就有点按捺不住。
等郭德刚和张文顺在一片叫好声中鞠躬下台,下一对演员上台开始表演新节目时,关月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里,一边擦著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嗑著瓜子。宋飞对她嘱咐了一句:“你在这儿坐著好好听,別乱跑,我出去溜达一下,抽根烟。”
关月乖巧地点点头。
宋飞起身,却没有往大门外走,而是绕了个圈子,径直走向了后台。这时候的“bj相声大会”还是个草台班子,管理並不严格,后台也没什么人把守。宋飞很轻易地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后台地方不大,有些杂乱。郭德刚和张文顺刚下场,正坐在那里喝水、擦汗,聊著刚才场上的情况。忽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两人都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宋飞不慌不忙,先行了个传统的拱手礼,语气恭敬地说道:“郭老板辛苦。张师兄辛苦。”
郭德刚和张文顺一听这称呼和做派,就知道来的不是普通观眾,是行內人。但宋飞看起来非常年轻,而且称呼张文顺为“师兄”,这让他们有些摸不著头脑,因为按辈分,能称张文顺为师兄的人,年纪一般都不会太小。
郭德刚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回礼:“您辛苦。您这是……?”他疑惑地打量著宋飞。
宋飞微笑著自我介绍道:“郭老板,张师兄,贸然打扰,不好意思。我叫宋飞。家师是天津的马志明先生。”
郭德刚一听“马志明”三个字,脸上立刻露出肃然起敬的表情,態度也更加热情了:“哎哟!失敬失敬!原来是少马爷的高足!您好您好!”马志明在相声界的辈分和地位极高,郭德刚自然是十分尊敬。
宋飞连忙摆手,谦逊地说:“嗨,您太客气了。我虽然有幸拜在师父门下,但並没吃这碗饭。今天主要是带个朋友过来听听相声,散散心。刚才听了您二位的《大保鏢》,觉得这活使得真是太好了,地道!我这心里也跟著痒痒起来了。有些日子没登台了,想著过来拜会一下二位,顺便有个不情之请。”
郭德刚笑道:“您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儘管说。”
宋飞说道:“听了您的相声,我这癮头实在压不住了。想著能不能在您这场子里,借贵宝地也说上一段,过过癮。不知是否方便?”
郭德刚一听是这事,立刻爽快地答应:“嗐!我当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您能来,那是看得起我们,给我们这小园子增光啊!求之不得!”
宋飞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谢谢郭老板!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我连大褂都没准备,外面还有朋友等著。您看明晚怎么样?我提前过来,还得麻烦您帮我找个量活的先生。”
郭德刚大手一挥,豪爽地说:“找別人干嘛?现成的!明晚我给您量活!能给您量活,是我的荣幸!”
宋飞有些意外,连忙道:“哟!这怎么敢当?让您给我量活,这……”
郭德刚真诚地说:“这有什么不敢当的?能跟少马爷的徒弟合作,是学习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宋飞见郭德刚如此真诚,也不再推辞,拱手道:“那就太感谢郭老板了!明天下午我提前过来,咱们对对活。”
“没问题!”郭德刚笑著应承。
又寒暄了几句,宋飞便告辞出来,郭德刚亲自把他送到后台门口。
宋飞回到座位,关月好奇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宋飞神秘地笑了笑,给她续上茶,说道:“没什么,碰到个熟人,聊了两句。好好听相声吧。”
关月“哦”了一声,注意力很快又被台上新的节目吸引了过去,继续没心没肺地傻笑起来。宋飞看著她开心的侧脸,又看了看热闹的舞台,心里对明天的演出,也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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