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维尔神父

修女已告诉我，感谢主的恩典，你及时拯救了那孩子免受邪灵侵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虽然这么说著，但哈维尔脸色却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客套了两句后，声音才突然压低了几分，

“其实，近来塞拉城发生了一桩大事，我此行並非单纯参加圣礼，圣礼只是对外的幌子，实则就是为了商议这一事。”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圣像下颤悠的烛火，“塞拉城圣母堂的主司鐸背弃了信仰，墮入了野巫一列。”

维安眉头微皱，“野巫？”

“未受结社和学院承认的巫师，自然也不受其管束，行事肆无忌惮，所行秘术多以血祭为引。

“在礼拜日，他们杀害了数位前来虔心祷告的贵族子嗣，其中就有蒙福尔特伯爵的侄子，躯体被如同祭牲般倒悬圣架上。

骑士们赶到时，地上满是血污浸染的三角圆符號，这与奥萨利恩圣祭的做派颇为相似。”

哈维尔神父脸色慎重地朝胸前画了个十字，“愿主宽恕那些无辜者的灵魂。”

隨后，他嘆了口气，“圣体在上，这群该下地狱的巫师，我们对他们的意图、动向几乎一无所知，难保他们不会对教会的人下手，维安神父，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此物你拿好，是主教大人颁赐给眾教堂的司鐸所用，其內含有祝圣之音，能在危及时刻，为你抵挡一次法术侵袭。”

哈维尔神父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繫著白绳的铃鐺，递到维安手中，又嘱咐了几句，隨后整理好衣袍，起身作別。

“时限紧迫，抱歉，我只能先行告辞了，愿主的光芒指引你。”

门外的寒风渐起，哈维尔没有回头，重新戴上方帽，身影很快隱没在天色之中。

野巫么？

维安望著门外陷入沉思，隨后看向手中隱约泛光的铃鐺。

塞拉城的圣母堂，他是知道的，供藏的各种圣物价值不菲，诸多神职者所修的圣术秘仪，也远非他这等边陲小堂的神父可比。

在这神权高踞王权之上的索理王国，如此事態，若以前世比擬，便如同某座戒备森严的军事要塞，被一群来歷不明的邪徒策反了一样。

……

夜幕低垂，小镇的晚钟响起。

一家草药屋內，一位肥胖的中年妇人站在木柜前，双手翻拣著一捆捆草药，药草的涩苦气息隨著灰尘扑鼻而来。

“是这株药草吗？”

“对。”

维安看向莉娜大婶手中举起的白色草，目光中闪过一行字样。

【白黛】

【性微寒，味苦，常为佐使药，用以引导诸材，调和药性】

接过大婶递过来的草药，扯开草茎，药罐中捣磨了几下，成了粉状后倒入小木瓶中。此时，莉娜大婶也在几排木柜间翻找，又取出几株药草綑扎了一起，递给了他。

“贯叶泽兰、山羊豆……好了，维安神父，您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

维安將几枚铜幣拿出放在木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