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是准备往里放啥?”

十六岁的林芝,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穿著朴素了些。站在小院外柴灶边看林平做菜。

“这得放酱油啊,不放酱油能好吃吗?”

林平一边说,一边拔开酱油瓶子上的玉米瓤塞子,酱油倒进锅里,刺啦一声。

他继续指点道:“要像这样,用小火先把肉块里的油给炒出一部分来,再把酱油炒熟,它才香。等加了水,再放冰,不炒色就没有苦味,做出来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二哥啊,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咱家从没吃过红烧肉,全村都没听说过红烧肉,过年杀猪都是盐煮白肉,你咋会红烧呢?”

当时很多地方不知道红烧做法,能有炒菜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平一边翻炒,一边开玩笑转移话题,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后世的时候,是朋友圈內知名的美食家!

他笑道:“你哥最近还学会了很多样做法呢,你表现乖点,有机会哥就再给你做!”

林芝顿时大喜:可別吹牛啊,做不到,烂脚丫!

这时父亲林大民披著个衣服倒背著手,来到锅边,好奇打量道:“还別说,老二做的这股子香味只钻鼻子,我在屋里就闻见了!县城饭馆好像也没这味啊。你小子到底从哪学的?还保密?”

林大民先夸后贬:“不过老二啊,有个事我得批评批评你,在外买东西不是看见啥便宜就往家里买,那掛大肠臭烘烘的谁吃啊?这不浪费吗?”

林平解释道:“爹,这可不是图便宜,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呢,等我收拾出来,你就知道多香了!”

“香?”

“是的,等放上盐搓两遍就不臭了,煮的红红糯糯的,先用干辣椒一爆锅,再放青辣椒一炒,甭提多香了!”

林大民被他形容得不由咽了口唾沫,只好叮嘱道:“別给我做坏了就行,咱家今天可是下血本招待你六叔的。”

若不是请贵客,平素林大民断不会让林平去买这么多肉的,其实他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

父亲说完,背著手忙活別的去了。

林平低声问林芝:“我看六叔平时都不大正眼瞧咱们,爹这么大心思请他做什么?”

林芝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为了你!”

“我?”

“你跳河殉情的事情,我照你的意思没跟咱爹说。

不过你从学校跑回来这么多天了,爹虽然没多问你,可也从外面打听了。

大概知道你是从学校里受了气跑回来的,而且和岳姐姐有关,不过更多內情他就不知道了。

咱爹今天约六叔来,我觉得八成是为了你和岳姐姐那桩娃娃亲!

二哥,答应我,不管再发生什么,你可別再钻牛角尖了!前几天嚇的我好几晚睡不著,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態,感觉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林平听罢,被妹妹的话嚇了一跳:纳尼?我前身跳河居然是因为殉情?老子今天才知道,之前还以为那傢伙最多是遭遇校园暴力,內向矫情什么的……

林平正出神,林芝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二哥,你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过两天还得回学校去,你这桩娃娃亲,咱们全村人都知道了,要是现在黄了,以咱爹那死要面子的犟脾气,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来呢!

哥,我也知道,人家岳姐姐確实优秀,家庭条件好,人又漂亮,咱家肯定配不上!你想开点,回头我和娘也给爹做做工作,你们都慢慢接受这件事,行不行?”

林平脑子里懵懵的,他穿越来也没读取到什么记忆,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得不住的点头。

林芝想了想,又提醒道:“对了,那个纠缠岳姐姐的夏国伟,哥你別怕他,爹说了,他再敢欺负你,爹就叫上咱们家族的所有年轻人,去学校给你撑腰!”

林平嘿嘿一笑,敷衍道:“那倒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

中午时分,晴朗无云,林平家院门外小溪边草亭下,早早摆好了一张饭桌。

不多时,一辆幸福250摩托车,轰隆驶来。

在八十年代,幸福250摩托车的地位跟今天的路虎揽胜差不多,一般人买不起。

来人三十八九年纪,名叫林大业,和林大民是叔伯兄弟,按家族排行,林平得管他叫六叔。

林大业停好车,提著个写有bj字样的人造革手提包,手腕子上一块明晃晃的上海手錶,上衣口袋里插著两支钢笔,一支派克,一支英雄。

这四样装备在当时都是身份的象徵。

林大业走到近前,先不坐下,一边拍著腿上的尘土,一边朝林大民道:“三哥,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非得请我来吃饭啊?这段时间我砖厂里忙的都快脚不点地了。”

言语中虽不见外,却多少有些不想来的意思。

林大民抬手递上一根丰收牌香菸,被林大业轻轻的推开了。

林大业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云烟,抽出一根递给林大民:“三哥,抽根带过滤嘴的,你那不带过滤嘴的太呛,抽著咳嗽!”

林大民尷尬的笑笑,接过云烟来,夹在耳朵上,隨即请林大业在小桌旁坐下。

春日的正午,不冷不热,很是舒服,草亭外三五步,便是潺潺溪水,对岸三两丛桃开的正艷,一派五柳先生门前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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