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就是街头味道

哈罗德满意地“哼”了一声，掛挡、给油。

霓虹灯在挡风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带，林克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视网膜上城市的地图缓缓铺展。

那些闪烁著信息的、平静或躁动的光点，构成了一张属於他的，才刚刚展开一半的纽约地图。

“到隧道了。”

哈罗德鬆了下领口，下巴示意著前方望不到头的红色剎车灯，“堵住了，人就容易烦躁，就容易变成傻逼。”

他话音刚落，前面一辆小轿车突然猛踩剎车，后面跟著的黄色计程车喇叭长鸣。

两辆车司机几乎同时摇下车窗，手指著对方，f开头的词儿在隧道里迴荡。

【目標a（轿车司机）情绪：暴怒/路怒症倾向强烈】

【目標b（计程车司机）情绪：防御性/攻击性並存（65%）。轻微肢体衝突可能性：45%。建议：提高警惕，预判干预路径。】

林克的右手下意识地搭在了警棍上，眼神锐利地锁定前方。

系统虽然给出了预测，但此刻衝下车介入，在移动缓慢却隨时可能衝撞的隧道里，只会让场面更糟，也违背巡逻协助疏导的本意。

他只能作为移动的“威慑点”存在。

哈罗德冷“哼”一声，警车刚好被堵得动弹不得，他顺手打开了车顶的警用频闪灯。

虽然没有鸣笛，但这象徵暴力的权威符號就已经浇灭了紧张的气氛。

轿车司机悻悻地缩回脑袋，计程车司机也猛踩油门往前蹭了蹭。

“这就对了。效率槓槓的，比说一万句纽约，文明之都都管用。”

哈罗德满意地关掉频闪，“我们不是踏马的保姆，该嚇唬的时候亮一亮爪子，省得他们忘了谁在管著秩序。”

他看了林克一眼，“別总想著拔枪，在这种地方，枪还没掏出来，后面那辆送披萨的小破车就能把你屁股和引擎盖亲密焊接在一起。”

林克放鬆了握警棍的手，点点头。

同时，他也意识到，光靠系统给出的冰冷数据和他作为新人本能的反应，在哈罗德这种混跡街头几十年的老鸟的实战经验面前，显得苍白又可笑。

这踏马就是一种“街头生存智慧”的初步体悟。

有时候，最不合理的威慑，恰恰最有效。就像用老虎钳治痔疮，听著荒谬但可能真能止疼。

隧道终於到了尽头，警车重新匯入相对宽敞的街道。

哈罗德找了个路口靠边停下，打开车窗，点了根廉价雪茄，吐出一口浑浊的烟。

“来，小子。”他下巴朝街对面努了努，“看到那家撞球厅了吗？”

林克看去，灯光昏暗的招牌闪烁著半死不活的光，里面人影晃动，烟雾繚绕得就像著火了一样。

几个穿著能把整个人都塞进去的宽鬆帽衫的年轻人靠在门口墙边，姿势鬆散地都得能当人体沙袋，但那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著街头，充满警惕和无所事事的烦躁。

【目標人群门口青年：整体情绪：警戒/无聊。携带物品：无显示武器。威胁评估：低（正常社区混混盘踞点）。】

“看到了。”林克应道。

“这种地方，”哈罗德嘬著雪茄，“就像海边的礁石缝。表面上看是打撞球的，是混混吹水的地盘。但你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变成漩涡中心吗？”

林克思索著系统提供的那些“平静”数据，但他知道哈罗德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摇摇头。

“味道f**k变了的时候。”

哈罗德眯起眼睛，像在捕捉空气中的信息，“空气里汗味混著廉价古龙水？那是小混混搞的障眼法，十有八九是那些卖的蠢货在出货！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