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小极,地里的红薯可以挖了。”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可就放心大胆的全权交给你了啊。”
“嚶……”
“嗯,我也相信你可以胜任的。”
……
“小极,玉米可不是这么掰的,你得先撕开外面的这层苞叶……喏,像我这样。”
“嚶嚶……?”
“对对对,就是这样,还真是孺子可教,一点就通。”
“嚶。”
……
“小极,今年的旱稻要不还是我自己来收吧,你现在还太矮了,连谷桶都只能勉强够到……”
“嚶嚶嚶……!”
“什么?你说你可以搭个小凳子,站在上面?哎,你都已经这么聪明了吗……那好吧!不得不说,论热爱学习这块,打小我就看好你。”
“我陆某人远远自愧不如……噗呲!”
又一年……
“小极……”
“嚶……嚶……”
“那行吧,你来你来,我不跟你抢。”
“嘿嘿……”
再一年。
“小……”
“嚶……汪……汪汪!”
“哎呀,別这么小气吧啦的嘛,反正你做我做都要做,你我现在都已经拜了把子,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分那么清楚干嘛?”
“汪……”
“嘿,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够讲义气!”
“那你快去吧……”
不觉间,又已是三载光阴悄然而逝。
陆长青也是成功觉醒了小极的又一个技能——犬吠。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区別。
对此,陆长青那为数不多的成就感,也是再一次拉得爆满。
全靠他!
……
天朗气清,和风拂面。
篱笆小院中,那张早已经吱嘎作响的竹椅之上,陆长青捧茶而躺,心旷神怡。
在其边上,一张稍显小號些的竹椅上,熊猫小极同样躺於其上,悠哉悠哉。
“小极,別这么愁眉苦脸的嘛。来,笑一个,开心点!”
“嚶?……”
“你看,我们现在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汪……汪汪……”
“哈哈……”
小院之中,东北方位,三座远高出篱笆院墙的悬空竹楼拔地而起,里面所装,自然便是一人一熊三年来的辛劳与汗水了。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面对陆长青那刺耳的笑声,小极索性背过了身去,捂住耳朵,压根儿懒得搭理。
开心?我开心你一脸。
三年了,除了刚开始教我那会儿,你这狗东西有下过一次地吗?
也是遗憾开得了口,却说不来人话,否则小极必然要怒喷他个三天三夜,方才罢休。
如今的小极,站起来已然有十三四岁的孩童般高了,但好像也到此为止,半年前就已经停止了发育。
它好像成年了,又好像只成年了一半……
对此,以为小极是发育不良的陆长青也是苦心孤诣地研究了许久,但最后依旧还是没能搞明白其中缘由。
那也只能往妖兽身上去推了。
可这目前明显还不是他能够接触到的层面,陆长青心里也是逼数拉满,再不去管。
他觉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至少等以后外出闯荡的时候,给小极乔装打扮一番后,带在身边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陆长青其实早就知道,山野虽好,却並非长久之地,身为长生者的他,路,也绝不在此处。
也是无奈,若无必要,他如今已经很少下山了。
试问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依旧是十七八的青年模样,叫谁见了不会多心?
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保养护肤品一说。
……
山风徐徐,岁月悠悠。
恍惚间,陆长青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铜皮铁骨的飞机汽车,有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也有如蚂蚁般不知疲倦的忙碌人群……
而他,便是那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天还没亮,他就从一个如盒子般的房间中醒来,坐上了另一个长条状的盒子,去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盒子里。
然后,他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便开始了他那重复的一天——把一个细小的零件,安装到另一个方块上。
就这样,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直到某天,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了,他的脑袋也变得晕乎乎了起来,他的身体再不受控制,他朝著冰冷的地面缓缓倒去……
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呼……呼……”
陆长青喘著粗气,猛地自竹椅上坐起,身上早已是大汗淋漓。
一旁的小极被他的动作嚇了一跳,连忙从竹椅上跳下,来到陆长青身边,关切询问:“嚶嚶?……”
“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陆长青快速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平復了一下心情,让小极不要担心。
但……
明知是梦,为何他却那么努力地想要回忆起梦里的內容呢?
甚至,无论他再是如何想要抓住,很多东西也都依然在快速地变得模糊了起来。
唯有陆长青心知肚明,这哪里是什么梦,那些正在一点点消散的,分明是他那前世的记忆。
可这样的梦,最近一段时间里,时不时就会出现,已有些越来越频繁了。
『叮,长生点+1,宿主当前可用长生点:11。』
系统的声音让陆长青后知后觉,原来不觉间,便已经又是两载岁月匆匆。
“没成想,距离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已经过去十七个年头了。”
陆长青再次躺下,轻声喃喃。
他那一直以来都无悲无喜的心境,也忽的生出了一丝涟漪。
……
“小极,別难过了,至少我们还活著,不是吗?”
“嚶?嚶嚶?……”
回山的路上,陆长青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不过一旁的小极依旧是蹦蹦跳跳,追赶蝶。
就在昨夜,陈老走了!
还是二狗子一大早跑上山来,通知的他。
陆长青知道,往后下山,便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步履蹣跚的老人,拄著拐棍,朝他一步步走来,问他过得如意否了。
老人今年已然有七十五高龄,在山野乡民中,其实已经算得长寿。
无病无灾,走得安详。
这是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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