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的视线落在老人身后那排橡木书柜上。“风险不小。不过...”他抬起眼睛,露出一个克制的微笑,“如果能確认消息来源的话...”
“哈哈哈!”亨利突然大笑,雪茄灰簌簌的掉落在波斯地毯上,“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赌徒!”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烫著金边的文件夹“那你看看这个。”
文件夹里是一份美联储会议纪要的复写本,边缘还残留著碳纸的蓝色印痕。纸张上“机密”字样的黑色印章有些晕染,肖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在市场还没反应过来前。你觉得...这值得投资吗?”
“为什么选我?”肖恩並没有回答亨利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亨利缓缓靠回他的真皮椅背,雪茄的烟雾在他面前织成一张朦朧的网。
“因为三十年来,”他伸出手指,“我见过太多只会盯著报价板的蠢货,而你的身上...”他忽然身体向前,文件夹在桃木桌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有种特別的东西。”
亨利转过身,像是在解答肖恩的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不是贪婪,而是一种......冷静。在这个疯狂的市场里,冷静比什么都重要。”
窗外的交易大厅突然爆发出浪潮般的喧譁,某个大宗交易正在敲定。
声浪撞进办公室时,肖恩注意到亨利左手小指上的金戒指,那是纽约游艇俱乐部的会员標誌。
亨利抓起水晶酒瓶给两人倒了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掛出蜂巢状的纹路。
“麦康纳先生,”他这次用了正式称呼,“你知道华尔街最贵的商品是什么吗?”不等回答,他便用雪茄点向窗外,“不是內幕消息,是能把消息变成钱的脑子,而你,我认为有这样的潜质。”
他啜饮的声音在静默中格外清晰,“比如看出西屋电气收购kdka后,下一步会入股rca股票或者维克多留声机公司的人。”
肖恩的拇指在杯沿顿了顿,落地窗映出他略显迟疑的身影,以及亨利背后那幅1926年道琼指数走势图上,被人用红笔圈出的三次异常波动日期。
“五五分成太慷慨了。”肖恩放下酒杯,“我只要三成,但有个条件。”亨利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夹著雪茄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三成?“他缓缓重复,声音里带著一丝玩味,仿佛是要看穿肖恩的意图。
水晶杯在他掌中转动,折射出的光斑落在了墙上的股票走势图上,恰好停在那三个红圈中的第一个,1926年3月15日,美国无线电公司股价出现神秘暴涨的日子。
肖恩的钢笔不知何时已经拿在手中,笔尖在文件夹的空白处轻轻点著,留下一个不可见的墨点。
“我要实时查看所有交易记录,”肖恩直视著亨利的眼睛,“而且,我要参与每笔交易的决策。”他说,“不仅仅是执行。”钢笔又点了两下,正好对应墙上剩下的两个红圈日期。
窗外的喧譁突然沉寂下来,报价员们集体抬头看向道琼指数牌。某种不寻常的波动正在发生。亨利没有转头,但肖恩看到他耳后的青筋轻微跳动了一下,那是老交易员对市场异动的本能反应。
亨利沉默了片刻,雪茄重新燃起,烟雾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有意思,很有意思。我本以为你会要求更高的分成,没想到你更在意控制权。”
“钱是很重要,”肖恩说道,“但更重要的是知道钱是怎么赚的。”
“1924年也有个年轻人...”亨利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锈跡斑斑的铜製交易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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