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码头的枪战和爆炸案在第二天登上了《纽约每日新闻》的头版,標题是《黑帮火併,码头区再酿血案》。

警方则象徵性地封锁了现场,並贴出几张悬赏告示,但谁都知道,在禁酒令时期的纽约,这种火併早已司空见惯。

每周都有枪声在某个码头、仓库或者酒馆响起,第二天报纸登个新闻,警察走个过场,然后一切照旧。

然而,这场火併的余波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深远得多。

萨尔瓦多·马里诺,兄弟会的掌舵人,在爆炸当晚就消失了。有人说他连夜乘船逃往了古巴,也有人说他的尸体沉在了哈德逊河底。

无论真相如何,接下来的48小时內,兄弟会的高层一个接一个地人间蒸发。

有人跑路,有人被“热心市民”举报入狱,剩下的则被不知名的枪手堵在暗巷里,用铅弹终结了性命。

而托尼,这个曾经被马里诺看好的年轻人,如今成了整个帮会覆灭的替罪羊。

儘管仍有残党试图追查他的下落,但所有人都认定是他捲走了那批货,背叛了兄弟会。

下东区锡安之手总部里瀰漫著令人压抑的沉默。雪茄的青烟在昏暗的会议室里盘旋。

橡木长桌的两侧坐满了帮派的高层,每个人的嘴角都绷得发紧,连呼吸都控制得极轻极缓,生怕打破这危险的平静。

莱文跪在桌前,被一名打手死死压在橡木桌面上。

打手粗糲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指节在重压下皮肤的血色尽褪,呈现出一种病態的青白色。

汗珠从他抽搐的太阳穴滑落,但他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以利亚·斯特恩站在长条桌的前端,这位六十岁的犹太老头,正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拭著一把剃刀。

刀刃在煤气灯下泛著冷光,映出他眼角深刻的皱纹和镜片后阴鬱的眼神。

“莱文,你和马里诺的人火併前,问过我的会计这门生意值多少钱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八个人,三辆车,却让我们成了整个纽约的笑话。”

刀光一闪,莱文的右手小指应声而落,在桌面上滚了半圈,最终停在一份《纽约时报》前。

头版正是三號码头爆炸案的新闻,鲜血洇开,模糊了“黑帮火併”的標题。

斯特恩缓缓將染血的裁纸刀放回桌面,金属与实木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摘下金丝眼镜,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著镜片,让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又延长了几秒。

“卢西亚诺和港区警局的希金斯局长今早都给我打了电话,”

他重新戴上眼镜,用刀尖挑起那截断指,隨手扔进了桌旁的铜痰盂里。

“市长办公室直接过问了码头的损失,五號仓库的钢结构被炸的变了形,散货区刚运到的损毁了一半。”

“但真正麻烦的是...萨尔瓦多那两辆卡车上的'特殊货物'…”

他突然俯身看向长桌旁的眾人,“属於某位大人物的价值30万美金的货物,一辆炸毁,另一辆却不知去向。”

铜痰盂里的断指还在渗血,暗红色的液体沿著鎏金纹路缓缓下滑。

莱文的呼吸越来越重,但所有人都像没看见似的保持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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