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忘恩负义
武楼为金羚庄习武之地,自是不可能让人隨意进入。
三等杂役想要入內习武,需交一两银子,也就是百文。
按照牛棚的十文月钱来算,哪怕没有牙行抽成,不吃不喝,都要攒十个月才行。
陆渊自是拿不出百文,整个牛棚,怕也很难有人能拿出这么多钱。
但他来此,不是习武,而是...
“两位爷,我是来找人的。”
陆渊从怀里掏出二文钱,借著天黑,顺势塞到两人手里。
门神不是什么大人物,但绝对惹不得。
那两人搓了搓钱,眼里闪过不屑。
好在,也是钱。
左侧长棍之人冷冰冰转身:“找谁?”
“麻烦爷,我找钟仁。”陆渊再次拱手行礼。
钟仁是与他一起从南边西上,逃亡至青阳城的同伴,又一起被牙行卖到金羚庄。
陆渊去了牛棚,钟仁则去了后厨。
因为患难与共过,又在同一个庄子,这么多年,两人常来往,关係很好。
而半年前,钟仁离开后厨,入了武楼习武。
钟仁?
持棍的两人一听,脸色微变:“可有什么信物?”
陆渊掏出一截木头,手指大小,递了上去,“麻烦爷通传一下。”
“到旁边等著。”
左侧之人拿著小木头,转身进了武楼。
陆渊走到侧旁,通过大门,覷望著里面。
可惜天太黑,基本上看不到什么。
只能偶尔看到身形壮硕或高大之人出入武楼,持棍看门之人或是行礼,或是点头示意。
就这么著,等了差不多半刻钟,才见一道身影从里头缓缓走出来。
明明是初春,温度较低,此人却只穿一身灰色劲衣,虬结肌肉的双臂露在外面,不知道冷一般。
钟仁踏出武楼门槛,门口两位持棍之人礼貌微笑。
左右望了下,便在左侧的黑暗看到陆渊。
“你怎么来了?”钟仁语气冷淡。
“看看你。”只一句话,便让陆渊心微沉。
“我时间有限。”钟仁目光轻抬,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陆渊,“有事说事。”
面无表情,眉宇间透著不耐、嫌弃。
黑夜笼罩,却看的清晰。
“我来找你兑现承诺。”陆渊脸色也冷了下来。
对方入武楼之前,曾去牛棚找他借了十文钱,並承诺练好武就教他。
那十文钱,是曾经的那个自己,省吃俭用攒了整整一年,只因为一句口头承诺,二话不说便借了。
可对方如今的態度......
钟仁侧目斜视,声音更为冷淡:“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承诺。”
“至於那十文钱,我五倍给你。”他一翻手,文钱在空中划出暗色的拋物线,“从今之后,你我,再无半点瓜葛。”
文钱哐当砸在地上,明明声音不大,却尤为刺耳。
夜空深邃,星辰闪耀。
陆渊看著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好友』,心中已燃起怒火。
自己曾经给钟仁的,又何止这十文钱。
当年西上逃亡路上,钟仁几乎快要饿死,是他分出一大半仅有的小块粗饼。
逃至青阳城外,是他废了半条命,顶著踩踏,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拖著半死不活的钟仁冲入城內。
牙行之时,他又將好不容易乞討到的一文钱给了钟仁,钟仁靠著这一文钱,討好牙行分配杂役的牙头。
这才有了钟仁去了油水更足的后厨,而他自己则被分配到又苦又累的牛棚。
於此种种,还有很多。
......
钟仁扔出文钱,再懒得多说半个字,转身而走。
当初种种,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的利用罢了。
如今他已是武者,身份蜕变,又何须在乎一个小小杂役。
五十文,足以让这个小杂役欣喜若狂。
“等等,”陆渊往前几步,非但没有去捡那五十文钱,反倒顺势在上面踩了几脚,“三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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