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张尚回到御史台,远远便看见一群同僚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察觉他的到来,眾人立刻一鬨而散。

有人低头假装翻阅文书,有人转身快步离去,还有人端起杯子喝水,却被热水呛了一口,咳嗽不断。

就在昨日,这些人还对他笑脸相迎,各种起鬨要自己请喝酒。

此刻却避之如蛇蝎。

张尚清楚这並非是因为他直言进諫。

对御史而言,你敢指著皇帝鼻子骂,大家只会对你心生敬佩。

偏偏张尚招惹了世家。

御史不怕被皇帝赐死,那是荣耀,是青史留名的机会。

但得罪了世家。

你还想青史留名?

怕是要在世家笔刀之下遗臭万年。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能让你的家族不得翻身,子孙永无出头之日。

张尚面色如常,径直走向自己的案几。

“方才有人来找中丞,小心。”

路过一人时,那人小声告诫一句,便匆匆错开。

张尚看了一眼。

是一个叫韦思谦的监察御史。

他对此人了解不多,只知此人平日里此人颇为正直,没想到居然会提醒自己。

摇摇头,张尚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御史中丞崔仁师阴沉著脸走了过来,將一摞公文重重摔在张尚案上。

“张尚,这是积压了半年的州县监察案卷,本官要你在三日內整理完毕。”崔仁师冷冷道,“若有延误,按瀆职论处。”

张尚扫了眼堆积如山的案卷,淡淡道:“中丞,这些案卷按规定应由监察御史整理,並非下官职责所在。”

“本官是御史中丞,你的上司!”崔仁师突然提高声调,引得周围同僚纷纷侧目,“怎么?才升任殿中侍御史,就敢不听本官调遣了?”

张尚懒得鸟他,从座位上起身:“下官奉陛下之命,要去挑选人才,为十日后的比试做准备,这些事...”

“你还是找別人吧。”

说完,他便要离开。

崔仁师脸色铁青,拦住张尚去路:“站住!你当御史台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张尚语气冷了下来:“你確定要拦我?”

边说,他边挽起袖子:“下官现在是在与中丞讲道理,若中丞执意为难下官,下官也略懂拳脚。”

拳脚张尚当然不懂,但他年轻啊。

崔仁师年近五旬,见张尚摆出架势,不由得后退半步,色厉內荏地喝道:“放肆!你...你敢在御史台动手?!”

张尚冷笑一声:“我连陛下都敢骂,揍区区一个御史中丞,有什么不敢的?”

他扬了扬拳头:“中丞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崔仁师脸色煞白,竟被嚇得踉蹌几步,险些摔倒。

周围同僚见状,纷纷低头装作没看见,谁也不敢开口捲入其中。

“呵~”

张尚轻蔑一笑,径直离开。

直到张尚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崔仁师才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红,红了又紫。

和猪肝没什么两样。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憋了好一阵,他才从牙齿缝里憋出八个字。

忽然,他扭头看向四周。

眾人连忙低下头,假装忙碌。

崔仁师心中怒火更甚,猛地一拍案几:“看什么看,都给本官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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