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前,文武百官依次入朝。
张尚站在殿外,感受到周围侍卫投来的好奇目光,心中一片平静。
“宣,监察御史张尚覲见!”
隨著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张尚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入殿中。
李世民高坐於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臣,监察御史张尚,参见陛下。”
张尚丝毫不慌,淡然行礼。
“张卿。”李世民的声音在大殿中迴荡,带著几分玩味,“你的贺表,朕已阅过。”
眾文武的目光立刻看向张尚。
一个小小监察御史的贺表,居然让陛下特意召见,看来此人必是文采斐然,深得圣心啊!
张尚不卑不亢,拱手道:“臣言辞粗鄙,有污陛下之耳,请陛下降罪。”
嗯?
张尚的话立刻引起殿中文武的好奇。
李世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轻笑一声:“张卿倒是直率。”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诸位爱卿可知,昨日朕收到了一封与眾不同的『贺表』?”
群臣面面相覷,越发迷惑了。
李世民拿起张尚的贺表,扬声道:“监察御史张尚,在贺表中直言朕为区区天可汗虚名而喜,犹如稚子得飴,貽笑大方。”
“更说若因此故步自封,贞观一朝不过是驴粪蛋儿表面光!”
此言一出,殿中文武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魏徵猛地抬头,看向张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房玄龄等重臣则暗自为张尚捏了一把汗。
合著朝堂上一个魏徵还不够热闹,现在又来了一个张尚,而且这张尚似乎比魏徵更头铁。
魏徵都知道给予陛下几日免被諫权,让陛下开心开心,结果你一张嘴直接將贞观朝说成驴粪蛋儿表面光。
难道你的脑袋比陛下的刀还要硬吗?
“张尚!”李世民突然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张尚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道:“臣知罪,臣不该妄议陛下,更不该出言不逊。”
说著,他话锋一转,再添一把火:“臣应该与眾同僚一般,对陛下歌功颂德,让陛下沉迷於天可汗带来的虚荣之中,从此不思进取,每日只听的进这些媚上的谗言,而不知百姓疾苦,社稷安危。”
“臣不愿见此景,请陛下速斩我头。”
说完,他作出一副引颈待戮的姿態。
文武大臣们听完,都惊呆了。
这已经不是吃了豹子胆。
这是吃了铁胆啊!
你是唯恐陛下刀不快,砍不死自己吗?
然而,李世民却忽然大笑起来:“好一个张尚!在座满朝文武,唯有你敢直言朕之过失!”
张尚一愣,抬头看向李世民。
只见李世民脸上竟无半分怒意:“朕昨日初读卿之贺表,確实怒不可遏,但细细思量,却觉得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他走下台阶,来到张尚面前,亲手將他扶起:“天可汗之號,不过虚名尔,朕確实不该因此沾沾自喜。”
“吐蕃未平,高句丽尚存,西域诸国犹在观望。”
“卿说得对,朕的路还很长。”
张尚彻底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
李世民不是应该暴怒之下砍了自己吗?
怎么还夸起来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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