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舟!

他盘腿坐著的地方,那枚灵石的一半已彻底褪色成灰白,散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换来的,则是他丹田內那道被反覆压缩的气刃终於破体而出!

耀金色的刃芒裹挟著三重力量——灵气的凝实、煞气的锋锐、人气的温润,三者在人山人海蛊的调和下,竟没有半分衝突,反而拧成一股远超一转极限的劲气!

刃芒刚一现世,余舟周遭数米漂浮的煞气便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连骨缝里藏著的骨虫都不敢露头,只缩在白骨深处簌簌发抖。

赵厉举著断剑的手臂猛地僵住。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道金光里藏著一股让他灵魂发颤的力量,他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很多,看见了打铁的炉火,看见了耕农的汗水,看见了街头的叫卖,看见了夕阳的炊烟……

断剑上残留的剑气在金光触到剑刃的剎那,就像雪遇骄阳般消融,连带著他虎口都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

“这不可能……你不过一转初期,怎么可能催出这种杀招!”

赵厉的嘶吼里带著绝望。他拼尽最后力气想往后退,可甲三那只嵌进他腿骨的手还没松,哪怕人已昏迷,指节仍死死扣著皮肉,形成一道枷锁,让他连半步都挪不开。

金色气刃没有给赵厉更多挣扎的机会。

余舟眯起眼,指尖微动。气刃便如活物般调整方向,避开还抱著赵厉左腿的甲三,转而斜斩向赵厉的胸口——之前这里已经被百兽王的毒雾蚀得血肉模糊,此刻在金光笼罩下,连骨缝里都渗出淡黑色的血,根本扛不住气刃的锋芒。

“嗤啦——”

气刃入体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皮肉与骨骼被利落斩断的轻喃。

赵厉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著自己从胸口到丹田的血洞,里面的剑气蛊正在气刃的衝击下崩碎,淡白色的灵气混著黑血喷溅出来。他想抬手,却发现全身的灵气都在溃散,踏风蛊的土黄色光晕、血痂蛊的淡红薄膜,连带著骨镜蛊的惨白光芒,都在这一刻熄灭。

“我不甘心……我可是执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重重栽倒在白骨堆上,眼睛还死死盯著余舟,像是要把这个“杂役螻蚁”的样子刻进魂里。

他,死了。

……

夕阳的余暉终於爬进骨山洼地,斜斜地落在满地碎骨上,给惨白的大地镀上一层淡金。

隨之而来的,是一道沉闷悠长的骨铃声——收工的时间到了。

“咳……咳……”

甲三的喉咙里传来一阵乾涩的痒意,他猛地呛咳两声,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里,先是看到赵厉倒在白骨堆上的尸体,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血洞已经乾涸,不再渗血。再转头,就见余舟正盘腿坐在他身边,指尖泛著淡淡的白气,似乎在调理气息。

“赵厉……死了?”甲三的声音沙哑,他想撑著坐起来,却发现右臂还僵著,后颈传来阵阵钝痛,“小姐……陈呢,陈没事吧?”

“没事。”余舟睁开眼,声音也带著几分疲惫:“你晕了后,我解决了他。”

他抬手扶了甲三一把,目光扫过不远处正蹲在矮胖子和老杂役两人尸体旁的陈——她似乎正在做著什么清毒的尸体无害化处理。

甲三顺著余舟的目光看去,见陈只是后背沾了血、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垂著,才算鬆了口气。可刚放下心,他就注意到余舟的右手始终按在丹田处,指尖那道熟悉的气刃再没出现过,不由皱眉:“余兄弟,你的气刃蛊……”

“崩了。”

余舟沉默了两秒,摇头道。

丹田內,那只半透明的气刃蛊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变得像一团凝固的胶质,静静躺在人山人海蛊旁。刚才那道金色气刃余舟注入了大量的人气灵气和煞气,远远超出了气刃蛊的承受极限。

“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把那块剩下一半的灵石贴在你身上,帮你吸收灵气维持虎力蛊的状態。现在你醒了,记得不要鬆懈,不然你的肌肉一旦放鬆下来,血流会止不住。”

甲三愣了愣,摸向自己胸口,触到一块只剩下一小点的碎灵石。他刚想道谢,就见余舟已经转过身,开始检查起伤口。

肋骨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还在微微渗血,是之前剑气余波划的;丹田传来阵阵坠痛,是气刃蛊崩碎后的反噬;原本在杀死高个子之后攒到了半成还多的人气,此刻也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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