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誉王面如死灰,连秦般若扶他的手都在发抖。

裕王翻身下马,求救似的看向朱七,朱七摇摇头,嘴型暗示出四个字。

“稍安勿躁!”

而靖王则是沉默地摘下佩剑,第一个转身向养心殿走去。

严嵩侧身让开道路,默默的看著这些方才还剑拔弩张的皇子们,此刻如丧家之犬般垂头前行。

谢玉等人见状也歇火了。

没有朱厚聪的命令,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好纷纷放下兵器,站在原地。

四人踏著染血的宫砖,一路行至养心殿外。

此时养心殿前的汉白玉台阶,已经被鲜血染红。

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殿前广场上人头滚滚,凝固的表情还保持著死前的惊恐。

腾驤四卫的將士们手持长戟站在两侧。

铁甲森然,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养心殿的朱红殿门紧闭,宛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啪!

刺耳的鞭响撕裂夜空。

庆国公被铁链悬吊在殿前,曹正淳手中浸透盐水的蟒鞭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肉。

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国公,此刻已不成人形,惨叫声嘶哑得如同厉鬼。

"啊…啊…饶命......"

誉王萧景桓看到庆国公都没有人样了,嚇得连忙扑通跪倒在地。

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庆国公是他最得力的臂膀。

这不是完犊子了嘛!

死脑子,快转啊!

赶紧想想怎么跟庆国公撇清关係!

太子见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一撩蟒袍跪得笔直。

只是微微发抖的手指,也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惧。

毕竟自己可还在禁足的期限內。

自私出宫不说,还差点跟几个兄弟在宣化门对掏。

这谁受得了啊!

裕王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后悔莫及。

私自调兵可是大罪,刚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找死呢!

只有靖王一脸坦荡的跪著,毕竟只有他是真想救驾的。

偌大的殿前广场,此刻只剩下鞭子声和庆国公的惨叫声。

而在那扇紧闭的殿门后,越氏和惠妃透过细密的缝隙焦急地向外张望。

两人的绢帕早已被手指绞得不成形状。

"別看了,过来坐下。"

朱厚聪斜倚在龙纹软榻上,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两位妃子浑身一颤。

越贵妃强撑著笑脸回到榻边,纤纤玉指轻轻抚上皇帝的胸口:"陛...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置几位皇子啊?"

"哼!"

朱厚聪冷哼一声:"依朕的意思,就该把这些逆子统统废为庶民!"

惠妃闻言连忙说道:"陛下明鑑,臣妾觉得他们应该也是救父心切,这才乱了方寸。”

"是啊陛下!"

越贵妃也赶紧应和,"求您就给这些孩子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朱厚聪突然睁开眼睛,审视著两人。

"怎么?你们是要替朕做决定?"

两人抖如筛糠,连忙跪在软榻前。

"臣妾不敢!"

下一秒,铁钳般的大手就按住两位妃子的后脑。

“朕现在火气很大…”

半时辰过后,朱厚聪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睨著她们:"麻了吗?"

两人下意识点头,隨即惊觉不妥,又慌忙摇头。

珠釵凌乱,妆容斑驳,哪还有半分宠妃的体面。

"麻就对了。"

朱厚聪淡淡道:"朕今日小惩大诫,就是要你们记住,乱说话的代价。"

看到两人委屈巴巴的模样,朱厚聪直起身走向殿外。

"放心,朕对他们,也不过是略施惩戒,毕竟都是朕的儿子。"

直到朱厚聪彻底走出殿门,两人才瘫软在地。

越贵妃捂著嘴巴,与惠妃交换了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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