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虽大,杂役眾多,但並非没有监察。

一个在杂役位置上待了几十年、容顏却未有多少变化的弟子,足以引起最不起眼的管事的疑心。

苟之一道,精髓在於隱。

融入群体,固然能得些微末便利,却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祸端。

他有的是时间,靠著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地积攒灵砂,换取丹药,稳步提升自身与小墨。

这才是最稳妥、风险最低的道路。

宗门规定,杂役弟子若五十年內无法突破炼气三层,便会被清退出宗,或转为终身僕役。

五十年…对他漫长的寿元而言,耗得起!

他要的,是在这漫长的蛰伏期里,绝对的安全和低调。

心念已定,张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木訥。

“多谢柳师姐看得起。”

“只是…我这人笨嘴拙舌,性子也闷,习惯了独来独往。”

“三个龟池的活虽然累点,但尚能应付,也不敢麻烦会里的师兄们。”

“交流心得…我这点微末修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入会之事…怕是要辜负柳红姐的好意了。”

他的拒绝乾脆而直接,理由也显得朴实。

柳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瞭然,似乎对这个结果並不意外。

她笑了笑,依旧爽朗。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张寿师弟做事勤勉,一个人也能干得好!日后要是改了主意,隨时找我便可。”

陈小树则有些急了。

“张寿师兄,你再想想啊!入了会,大家互相帮忙,总比你一个人硬扛强…”

张寿听出陈小树的好意,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树,好好干。你有你的路。”

说完,他再次向柳红微微躬身。

紧接著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自己那间在暮色中更显孤寂的石屋。

身后粥摊的喧闹、陈小树不解的呼唤,都被他拋在身后。

石屋的门栓落下,隔绝了外界。

长生路远,荆棘遍布。

他不需要喧囂的苦藤,他只需要如池底沉石般静默,如铁背龟甲般坚韧。

用时间磨礪修为,用耐心积攒资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默默打造属於自己的修仙之路。

……

次日清晨,黎明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杂役院还沉浸在沉睡的疲惫中。

张寿悄然起身,他没有走向点卯的广场,而是脚步一转,停在了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前。

他抬手,指节在粗糙的木板上轻轻叩了两下,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小树,醒醒。”

屋內沉寂片刻,隨即响起一阵窸窣和压抑的哈欠声。

门栓被拉开,陈小树揉著惺忪睡眼探出头,蜡黄的脸上满是困惑。

“张寿师兄?这…这天还没亮透,点卯还早吧?”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又紧张地看向点卯的方向,生怕迟到。

“不是点卯的事,进来再说。”

张寿侧身挤进狭小的房间,反手掩上门。

屋內比张寿那里更显凌乱,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怪味儿。

陈小树有些侷促地站在床边,看著张寿平静却带著一丝郑重的脸,睡意彻底没了。

“师兄,出什么事了?”

“想请你帮个忙。”

张寿开门见山,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將布袋塞到陈小树手里。

“这里是一百粒灵砂。”

“一、一百粒?!”

陈小树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眼睛瞪得溜圆,睏倦瞬间被震惊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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