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吧，现在凯恩已经疲累至极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宝库的天板，脑中也迴荡著福柏托尔最后的请求。
“凯恩·莱曼。”老狗说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去到霜落之巔，从那地方下去，穿过地道，下去圣骸城底下......我记得是四层吧。”
“那边是我曾经存在的地方，找到我的雕像，你去到的话，就把我的一些神性残余洒在那边吧......我知道你无利不早起。”它一边咳嗽，一边说著，“那边有著我的一些圣物宝库......你可以隨意拿一些去用。”
“这听起来像是个订金。”
“嗯，是订金。”他说道，“是另外一件小事的订金——”老狗那时候站起来，在楼顶的角落叼了一个破烂的布娃娃出来，放在凯恩脚边。
“最后有个瞎眼的小女孩收养过我，叫安雅，麻烦你去看看她，可以的话，给她一条生路。”
不行，太累了......强撑也不行了。
凯恩终於头一歪，沉沉睡去。
......
两个小时后，凯恩与福柏托尔曾经坐过的楼顶上，年轻男子插兜，走了过去，他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青色火焰组成的脚印。
那边多了一个小小墓碑，老狗趴在地上，只是像是睡著了，而周围的钢铁上却长了一小片草地与野。
福柏托尔在最后不愿意离开，他说最后想要看著这面目全非的世界离去。
年轻男子抓住老狗尸体的脖子，举起，看著它那带著满足笑容的嘴脸，嗤笑一声，甩到一旁......隨后，他身边浮出青色火焰，张开，吐出一个个面容呆滯的人。
“自己动。”他说道。
於是，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动起来，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统一从口袋中拿出小刀，捅进脖子中。
大动脉被割破，血喷涌而出。
他们静静躺倒在地，摆好姿势，组成了召唤法阵。
“尊敬的忧鬱公爵瓦勒留斯大人”男子轻声说道，“我需要您的投影降临，为我解惑......”
男子拿出梳子整理了一下头髮，把稍微有些鬆开的酒红色领带紧了紧，抚平西装上的褶皱，他看著那些逐渐发白的尸体，血液有著自己的想法，沿著固定轨跡匯聚成法阵。
隨后，血液上燃起青色火焰。
瓦勒留斯公爵很在意他代行者的外观与整洁，对著“优雅”有病態的追求，他认为那些放浪形骸的画家，小说家都是譁眾取宠的小丑——真正塑造艺术的人，他本身也必须要是艺术。
青色火焰越冒越高，但没有一点温度，隨后，它们组成一道高挑均匀的人影，他走了出来。
“诺瓦，我的代行者，何事让你需要祈求我投影的到来？”
诺瓦微微鞠躬：“我有疑惑。”
“疑惑？”
“是关於凯恩·莱曼的。”
嗯，这个名字，瓦勒留斯的火焰冒出几团火星，噼啪炸开。
“凯恩·莱曼让一位旧神放弃了一切，安详消散。”皮鞋尖提了提老狗的尸体，“我不理解。”
火焰人形走出法阵，火焰把老狗的尸体捲起，瓦勒留斯看了几眼，说道：“梦神伊刻洛斯，相当古老的存在......真悲哀啊，这些神明的终点。”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样做到的。”
诺瓦可以理解凯恩之前的一切动作——极致的利用，算计，相信裁决局的能力，依赖，而最离谱的一点就是，那傢伙每一句话都值得斟酌——谎言？实话？还是包装成谎言的实话？实际上，一旦你开始思考，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陷入他的陷阱中。
记忆毒药，通灵......这是唯一的解法，凯恩从无数错误答案中，选出了唯一正確的方法。
不过，最重要的是凯恩竟然知道一个已经被遗忘了这么久的神明的名称。
瓦勒留斯轻轻点在诺瓦额头，信息灌入。
“凯恩·莱曼......他是让梦神自愿消散的。”瓦勒留斯的声音在他脑中迴响，“原因很简单，他给出了梦神最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但是。
一个人类，竟然能知道“神”的愿望？
哪怕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碎片。
半晌，诺瓦说道：“不过，这次我也发现了凯恩的一些特性......我认为后面有用。”
“嗯。”瓦勒留斯的声音继续迴荡，“那就继续吧，我的代行者......你要记住，好好做......古地狱快要开启了，你是有机会升上4阶，掌握领域雏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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