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凯恩拍了拍手，“没有契约的恶魔无法存在於现世，现在你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附身。”
“所以，滚回去吧。”
凯恩面前的羊毛地毯骤然亮起，红色线条勾出一个扭曲诡异的法阵，中间睁开数不清楚的竖瞳，齐齐盯著恶魔——他的雾气身体颤抖不止，地狱火席捲而回。
“凯恩！你这卑微的人类！！”
“吵死了......哦，差点忘记，帮我把这个带给公爵。”凯恩把一封信拍恶魔脸上，又踹了一脚，像是踩著一团。
屈辱。
恶魔嚎叫，但无济於事，地狱火把他层层包裹，往法阵里拽——他在抵抗，至少要给这混帐东西一点顏色瞧瞧。
只是。
下一秒，他的身体溃散。
地毯红光隱没，时钟的噠噠声再次回归，凯恩的地板，书架上只遗留下一点焦黑......这诈骗犯伸了个懒腰，从地毯上捡起恶魔留下的唯一一个物件。
一把白黑红三色交织的扭曲铁条，明明看著坚硬，但触感却如生肉，闻著有一股怪异的铁锈与腐烂气味——准確来说，像是被泡在鯡鱼罐头中发酵整整一年的味道。
真臭。
不过，这也是凯恩所需要的。
“沾染了圣光，契约，地狱火的材料。”他笑了笑，“这下子又收集到了一份钥匙残余......”
诈骗犯隨手把材料放在桌子上，打开唱片机，放下一枚黑胶唱片，按下探针，悠扬的小提琴曲取代了哀嚎的残响。
凯恩脱下风衣，擼起袖子，喝下一大杯廉价威士忌，隨后哼著歌，拿起一根沾著金色血液的羽毛开始清除地狱残留的气息。
虽然说他並不在意，不过无论怎么说，他这里还是书店，有时候还是会有客人来的，来客大多是普通人，而普通人又很脆弱，沾到地狱气息会很麻烦。
毕竟以前试过......有一次他来不及清理，就有人跑了进来，结果疯了一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大叫几声变成了膨胀的肉团，最后炸了......弄的满屋子血液肉块。
他足足清理了两三天，甚至后面还被警察过来盘问了几下。
麻烦。
凯恩很討厌麻烦事，不过为了避免更麻烦的事情，他还是会细致做好其他稍微没那么麻烦的事情。
地板有些旧了，回头考虑换一些......哦，该死，不小心把死灵之书残本放到柜面了，还好一部分封条没被破坏，还好暂时没客人，不然又要引发一场事故，赶紧放回书架上。
时针从6转到7，夜幕降临，凯恩也拧开了煤油灯——清扫完毕了，他把羽毛扔到沙发上，窝著，揉著眉头。
今晚还是去喝酒吧。
而这时，楼上传来了猫叫，隨后，一只戴著红色蝴蝶结的黑猫竖著尾巴从木楼梯上踱步下来，她昂著头，俯视著凯恩。
“嘿，煤球，滚过来。”凯恩招呼，“给你巧克力吃。”
“去你妈的煤球！去你妈的巧克力！我的名字叫倪克斯！”黑猫大叫，接著打了个喷嚏，“凯恩，见鬼了！你又在家里干什么，地狱的气息，还有天使使徒的味道！你知道这会让我掉毛的！”
嗯，毕竟猫一年换两次毛，一次换半年，黑煤球不是在掉毛就是在掉毛的路上。
凯恩往嘴里扔了块巧克力：“说来话长——不过简单来说，就是坑了你那倒霉老爹手下的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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