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累了?刚才你掰钢爪子时,不是挺猛的嘛。”
“乏了,得歇会。”
“那行吧。”
大卫没看出庄杋的异常,只以为他走累了,便下令让队伍围成圆形防线,將他护在中间。
他的嘴虽然碎,该有的態度还是做足了。
庄杋微喘著气,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视野重新聚焦,那股縈绕不散的死寂感总算消退。
但刚才那股疼痛劲仍让他心有余悸,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唯一的解释,或许是强行操控黑雾,又或者操控时间过长,导致心神损耗而遭反噬。
此刻,体內的那团黑雾已稀释消散,仅存的些许浅雾也在驱雾灯的作用下被逐渐净化。
他现在只能“观察”,却再也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的诡雾。
大意了......他轻嘆一声,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復这种能力,眼下只能耐心等待。
但逃跑大计,他还是要推进,时间不等人。
“歇够了吧,该走咯。”大卫回了他一句。
庄杋点头:“走吧。”
......
隨著夜幕降临,野外的诡雾浓度猛增,行尸袭击队伍的频率也隨之变多。
装甲兵的轮转机枪就没停过,枪口火舌狂舞,“噠噠噠”的密集枪响撕裂夜空,大量黄铜弹壳飞溅一地。
护卫队的火焰喷射器更是扫清了一大片诡雾和尸群,空气中瀰漫著焦炭的噼啪声和刺鼻臭味。
庄杋又看了眼大卫,见他正端著霰弹炮轰炸行尸群,无暇他顾。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稍纵即逝。
瞬息之间,他猛地弯腰,身形如电,迅速从旁边的装甲兵胯下钻了过去,径直朝著最猛烈的火力网衝去,完全不顾身旁呼啸的子弹。
“涉!都停下!”
大卫目眥欲裂,果断下达了停火命令,生怕装甲兵误伤到这个珍贵的“魔探”。
此时的庄杋不管不顾,已经衝出去了好几十米,专往行尸最密集的地方跑,他只有向死而生,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愣著干啥,追啊!”
大卫扔下沉重的霰弹炮,將动力外骨骼的功率调至最大,发了疯似地追捕庄杋。
庄杋的身姿並不算灵活,他还在努力適应这具被解冻后的躯体。
但在他的提前预判下,轻鬆躲过了几十只行尸的挥臂袭击,又恰到好处地藉助它们来拖延大卫等人的脚步。
他早已算准了自己与悬崖边的距离,那里有棵长在崖边的歪脖子树,地势最缓,爬上来的行尸也相对较少。
他只需要护住头颅,蜷缩起来滚下山崖,藉助草丛枝干的缓衝,大概率能活下来。
至少比留在原地等死要好。
所有的逃跑路径、行尸群的疏密分布、大卫等人的正常反应等等,庄杋在极短时间內全考虑到了。
他赌的就是大卫不敢开枪误伤自己。
但就在这时。
“嗖——”
一颗电击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后背,瞬间爆发出足以让人瘫痪的强烈电流。
庄杋全身肌肉猛然痉挛,躯干变僵硬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离悬崖,只差一步之遥。
他咬紧牙关,手背青筋狰狞,艰难地摘掉背部的电击装置,勉强爬了起来。
然而大卫已经衝到近前,一把摁住他的头,再次用钢爪锁住了他的躯干。
“你就这么乱冲,像个泥鰍似的,是真不怕死啊!”
大卫的声音微颤,满是后怕,今天他要是没带电击枪,这小子铁定就溜了。
残留在体內的电流仍在乱窜,可庄杋已经不在乎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疲倦,缓声说:“老哥,我想活。”
空气瞬间凝固,大卫停顿了好一会,才沉声开口:“老哥也想活。”
“好......”
庄杋算是认命了,脸色恢復平静,再看不出丝毫情绪。
大卫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终也失去了吐槽兴致。
回程路上,更多的行尸从悬崖边爬了上来,但队伍没有恋战,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回军事堡垒。
隨著堡垒的合金大门缓缓关闭,也顺带关上了庄杋最后的逃生希望。
一行人回到地下实验室,早已等候多时的金髮医生立刻拿出探测器,又在庄杋身上扫描了一轮。
“0毫克/立方米,魔探身份確认无误。”
金髮医生露出了灿烂笑容,当他视线掠过庄杋皱乱的衣服时,眉毛一挑:“刚才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大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匯报了一切细节,包括庄杋如何挣脱钢爪的,又是如何逃跑的。
“还有这种情况?”金髮医生瞧了一眼庄杋,颇显意外。
庄杋全程没开口,双眼放空一切,脸上毫无情绪起伏。
接著,他又接受了新一轮的全身检查,包括骨骼、血液、神经系统、脑组织等所有深层项目。
但检测结果显示,他与一个健康的普通人无异,既没有做过强化手术,也没有被植入任何微型晶片。
“博士,要用纳米虫吗?”
金髮医生盯著屏幕,摇了摇头:“他的躯体非常宝贵,纳米虫会造成接触性破坏。哪怕是最轻微的伤口,我们也承担不起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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