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轩刚挥起拳头,他胳膊就被抱得结结实实。

“二哥,二哥,別打了,再打他真不行了。”之前被踹的伙计边拽边说好话,“为这浑人,不至於吃上官司。”

“那杀威棒可不好受。”

【击败生灵,获得气血精华:1】

“杀威棒?洒家秀才出身,哪儿来的杀威棒吃?”见了眼前熟悉文字,许轩嘟囔一声,倒也没真继续下手,借著力道便起身,“饶你这次,还有下次连本带著利再算总帐。”

曹华鼻青脸肿说不出话来,连连拱手討饶。

“各位父老乡亲,散了吧,这大热天的免得中暑。”许轩又是朝著四周团团抱拳,哄得百姓散去。

当他回过头来,看见曹华勉强站起,跌跌撞撞顺著人群跑去,登时两眼一瞪:“又没伤你筋骨,装这惨样给谁看?”

“把你长刀拿回来,咱俩还有肉钱要算!”

闻声,曹华如遭雷击,他犹犹豫豫转过身来,脸上鲜血混合泥土,一副可怜模样。

但许轩没有任何心软,一手指著墙上长刀,一手晃著拳头,威胁之意溢於言表。

回到肉铺后,许轩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手掌抓著蒲扇扇凉。

他青筋绽著的大手握著蒲扇,倒真不好说是蒲扇风大,还是大手带著的风大。

不多时,曹华拎著见血长刀,跌跌撞撞跑进了肉铺,另一只手还提著半截红色条状物。

“许屠,你看,我真是被魘著了,不然哪儿敢跟你作对。”他举著两者凑到许轩近前,就好像举著两块保命金牌,“看这尾巴,我拿著刀跟那狐狸斗了三百个来回,好不容易才得了见证。”

“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许轩当真被气笑了:“就你还斗了三百来回?就算床上斗你也没那能耐。”

言语间,却是对曹华手中狐狸尾巴没有半点诧异。

亦或是说,许轩本就知道那里有条断尾。

他不顾訕笑著的曹华,劈头夺过那半截狐狸尾巴。

几行小字在他眼前浮现:

【山海经-南山经: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烹飪方法:褪毛,去皮,沸水煮三日夜,食者不被妖邪所惑】

【点化初始星灵后食用可获得巫身增益。】

又是个暂时能看不能吃的玩意!

许轩心里嘟囔一句,把狐狸尾巴放到一边,正色看向一旁的曹华:“你可信,我打你一顿是为了救你?”

打顿板子还得给颗甜枣吃呢,这许屠翻脸就是说自己做好人好事,曹华暗自腹议,自然一个字都不肯信。

见状,许轩一拍桌子,怒骂道:“我豁出去面子不要,再揍你一顿又有何难?至於编出谎话来骗你不成?”

曹华先是被嚇得一个哆嗦,转念一想,还真是这回事。

这许屠和县尉家公子有著同窗之谊,又供著县里几家大户的肉食,別看平日里民不和官斗,但要真发起狠来,两句话就能扒了自己这身皮。

他又想到自己捡回长刀时,街角那摊新鲜血跡,以及当前这许屠见狐尾后没有丝毫波澜的表情,他猛地打了个冷颤。

“许屠,许二哥,这狐狸尾巴是……”

“你可知这狐狸是怎魘人的?”许轩並不正面回答,反而笑得令人心惧,“拔几根毛,趁著人呼吸空隙一吹,这狐毛就顺著鼻窍进了肺腑,落在心间。”

“你自己且问自己,是不是今日胸口时常酸痒难耐,恨不得抓心挠肺?”

被许轩一说,曹华又是生出冷汗,他说的全对!

“若不是用官家长刀惊退那狐狸,洒家高低还得给你来上一拳。”许轩冷笑著,“它躲在角落施术魘你,结果被我剁了半条尾巴。”

“你猜猜它最后敢迁怒到谁身上?”

“许二哥,二哥求你救救小的!”被许轩这么一说,曹华越是不敢想,越是觉得胸口痒得发疼,恨不得掰开胸骨挠一挠五臟六腑,他带著哭音砰砰磕起了响头。

“行了,街里街坊的,我能看著你出事?”许轩不耐烦打断道,“来,我前面两拳阻了你鼻窍,再照著你胸口一拳,让这肺腑反气把狐毛从嘴里衝出来就完事了。”

“绝了术法根基,你再往县衙里躲上十天半个月,狐妖寻你不得,自会离去。”

望著许轩沙包大的拳头,曹华哭丧著脸,真不敢应下:“许二哥,您这一拳下去,少说我也得断上几根肋骨,到时候真不好说我还能不能留半条命去。”

“要不我自己来?”

“你已入了武道,身体发力肺腑自有牵引,我这法子要的是那出其不意。”许轩摆了摆手,“五臟六腑一动,狐毛自有感应,什么时候你到练脏境界,能控制臟器,说不定还有几分把握。”

“但从练皮到练脏少说三五年慢慢打熬,我可说不准到时候你是死是活。”

许轩三两句,把曹华说的止不住擦拭额头冷汗。

但他之前试了许轩拳头,实在不敢再接一拳,两难之际,他斜眼看到一旁打扫的伙计,心里有了定意,试探问道:“许二哥,要不您让铺里伙计来试试?”

许轩略带遗憾的砸吧了下嘴,看的曹华心里发毛。

“成,二虎你来。”他朝一旁伙计招了招手,又是对曹华正色道,“事先说好,他是为了救你才动的手,若是被打了之后心存怨懟,怨气找我来撒。”

他能跟班头平起平坐,可不代表著铺里伙计也能。

曹华登时叫屈:“我再混帐,也不敢对自己救命恩人动粗。”

许轩不信这混球,逼著他指著天地立誓后,才是把一旁等候的伙计拽到身前:“来,照著肚子打,他是练皮武夫,你这拳头不一定能打疼他,实在不行用脚踹。”

“许二哥,曹班头,小的,小的……”伙计迎著两人眼光,踌躇半晌也没敢动手。

“好兄弟,放宽心打,来,对准了。”曹华站起身来挺起了肚子,求生心切喊道。

两人催促之下,伙计心里一横,五指攥紧便是一拳。

“砰。”

曹华一步没退,腹中酸水稍稍翻滚,连声叫道:“好兄弟,別怕,再来。”

“砰砰砰。”一连三拳,放鬆气力不做抵御的曹华被打的涕泪横流,但那股子酸水泛到喉头始终不出。

他面色不由露出绝望。

“用脚。”关键时刻,许轩冷喝一声。

平日里听惯了吩咐,伙计想也不想飞起一脚。

“噗。”

红的绿的,尽数从曹华喉中喷涌而出。

许轩早就做了准备,抄起一块抹布迎了上去,三两下接住所有污物,剩著曹华捂著肚子吐著酸水。

“行了,少污了我这肉铺。”他踹了一脚曹华,把抹布扔到地上,“收拾好东西滚吧。”

“谢谢许二哥,谢谢好兄弟。”曹华衝著两人连连作揖,只觉五臟六腑酸疼中带著一股舒畅。

他拿起抹布擦乾净地面,顺手將其揣进兜里,踉踉蹌蹌著离开。

待其走远,二虎脸上带著感激,作势欲跪。

许轩连忙將其拉起:“唉,你这是做甚?”

“谢二哥为小的出气。”

二虎便是之前被曹华照著腰眼踹了一脚的伙计。

“什么为你出气,他找上门来欺我,我哪儿能忍?”拉稳二虎身子之后,许轩无所谓摆了摆手。

“小的不是说这个,是后来……”二虎犹豫著,他看的真切,许轩揪了几根狐狸毛,放到抹布上。

“洒家这是救人,什么出气不出气。”许轩瞪了他一眼,隨手甩给他一包瘦肉臊子,“今天关门,回去做顿饺子,补补身子。”

“谢谢二哥,谢谢二哥。”二虎感激涕零,抱著荷叶包几乎要落下泪来。

目送二虎离开后,许轩望著桌上断尾,眉头近乎凝成一个川字。

“这沾了人族血气的妖邪,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入城?”

他糊弄曹华的话有真有假,狐妖魘人自然是真,不然以他俩之间的实力差距,何须將其扔出肉铺弄出这般阵仗。

只是可惜,躲在暗处施术的狐妖过於狡诈,他踢出的长刀並未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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