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碎裙的女人正抱著襁褓中的婴儿,而如今镜中这个毫无生气的男人,正是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青年。
“是家庭破碎了吗?”有观眾如此猜测。
真相,在短片中並未充分交代,但所有观眾都能从镜头中感受到男人身上那化不开的绝望,显然这个男人对自己生命已毫无留恋,正在肆意地结束它。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铃音终於在某一瞬刺痛了男子的神经,他弯下腰扯过电话放在耳边,整个身体就侧瘫在沙发上。
“晓东……我有点急事,需要你帮我带一天冬冬。”一个沙哑的女声带著电流音传来,略微有些失真。
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冬冬”二字时骤然一愣。
李晓东机械地转头,镜头和灯光隨著他的凝视聚焦到书架上,那里摆放著一张手作的贺卡,卡上几个开怀大笑的小人手牵著手,他们头顶歪歪扭扭地写著“祝舅舅生日快乐2000!”
“什么时候?”他听见自己乾涩的声音。
“现在……”女声略微犹豫,“哥,你还好吗?”
“……死不了”李晓东扯过沙发上的蓝白条纹毛巾裹住手腕,起身时踢翻了地上的啤酒罐。金属碰撞声中,那张贺卡上的小人正冲他眨著眼睛。
……
电影继续播放,画面中的李晓东在生命的最低谷,洗掉身上的血渍,简单包扎好伤口,开始了照看外甥女冬冬的任务……
“从绝望到开始承担责任,这转变会不会太快?”有学生向旁边人问道。
旁边人摇头道:“不,这恰恰说明亲情的力量,在最黑暗的时候,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
“不对,我觉得是短片没时间交代太多。”又有人小声说著。
……
冬冬发现舅舅手腕上渗血的纱布,在李晓东慌张的遮掩中跑了出去,又迅速返回,冬冬將一枚创可贴贴在他手腕的纱布上,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写著“舅舅別死”。
公交车上。
冬冬:“舅舅,你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
李晓东:“……会变成照亮別人的光。”
一位影评人在本子上记录道:“这枚创可贴,不仅是对伤口的处理,它將成为男主重新找回生活勇气的关键转折点。”
羽毛球馆的白炽灯下,当律动的音符响起,冬冬扔下球拍开始转圈,她隨著自己喜欢的旋律尽情舞动,而李晓东眼中周围的客人开始在隨著节拍舞动。
李晓东靠在墙边,眼神迷离,似乎第一次发现节奏原来可以这样自由。
……
电影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尾声,当李晓东结束一天的带娃之旅,再次回到自己家。
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回到影片开场的那个位置,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压抑,一阵沉默后,他伸手缓缓摸向茶几上带血的刀片。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適时响起,刺破了沉默的空气。
李晓东没有去接,而是烦躁地打开电视,拿著遥控器一阵猛按把声音调到最大,似乎想用电视机声盖过电话铃音。
【感谢他们致力於奥林匹克运动,下面我要宣布投票结果,第29届奥运会——燕京!】
李晓东出神地望著电视中高举双头,肆意欢庆的人群。
屋外同时传来大街上放肆的欢呼声,这些声音与持续作响的电话铃形成了荒诞的三重奏。
李晓东呆滯过后,猛然接起电话,怔怔地听著。
“晓东,你能不能平时来帮照看一下冬冬。”
“嗯。”
“我只是…我需要帮忙……也许星期五下午,或者星期天……”
“好。”
李晓东盯著电视里欢庆的人群,声音轻得像一声嘆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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