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立明知故问,把玩著空无一物的手指,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此剑长七寸,宽一寸,重一斤七两,天阶一品,自带破罡、淬毒、流血三种特效。”

果不其然,天阶法宝的名头,瞬间將於神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看著靖无狄手中的短剑,眼神里混杂著羡慕、嫉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难怪……难怪……”

好大的手笔!

死里逃生,不但修为大进,还白得一件天阶至宝?

就为了……一句效忠?

他苍云观传承千年,连一件天阶法宝的影子都没见过!

於神子心中五味杂陈,但要让他为了区区一件法宝就下跪,这张老脸还是拉不下来。

忽然,他发现了不对劲。

“冰棺呢?荆軻先祖的遗蜕呢?”

范立也注意到了,殿內空空如也,那口万载玄冰棺和其中的尸身,都已消失不见。

“冰棺已化。”靖无狄语气毫无波澜。

“不可能!”於神子惊呼,“那是以万载玄冰打造,又刚刚补充过灵力,怎么可能融化!”

靖无狄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未解释。

“我已承先祖秘法《易水寒》,先祖遗蜕功成身退,尘归尘,土归土。”

范立对此並不意外。

他早就猜到,玄天门执著於夺回荆軻遗蜕,绝非寻常的祭拜先祖,其中必然藏著只有其后人才能解开的传承之秘。

他瞥了於神子一眼,眼神里带著几分同情。

可怜苍云观,为了一个早已没用的空壳,和玄天门斗了上千年。

“於观主,朕该走了。”范立开口道。

“你……你要走了?”

於神子一天之內受到的衝击太大,心乱如麻。

帐还没算呢!

范立还欠著他天文数字的物资!

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那句“结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甚至產生了一丝荒谬的挽留之意。

他还没忘记,范立也曾对他拋出过橄欖枝,只是被他婉拒了。

现在,范立是放弃了,还是在等自己开口?

玄天门没了,靖无狄也要跟著范立走了,这偌大的南岭,以后就只剩他苍云观,只剩无尽的孤寂与空虚?

“於观主,可是忘了什么?”

范立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问道。

“朕,还欠著你一大笔帐呢。观主不打算要了?”

於神子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范立竟主动提了!

他堂堂一观之主,总不能说“不要”吧?

“道友既要远行,老道也不便强留。至於帐……老道信得过道友的人品,何时方便,派人送来便是。”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靖无狄。

这个差事,交给这位前玄天门门主,似乎正合適,毕竟他对南岭熟门熟路。

“这么大一笔物资,託付旁人,朕不放心。”

范立摇了摇头。

“朕,恳请於观主与我同去。”

“毕竟,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观主此去,权当是认认路,以后也好常来常往。”

於神子彻底糊涂了。

“邻居?此话何意?”

这南岭山脉绵延数万里,深处除了他苍云观和玄天门,再无第三家势力。

范立笑了。

“苍云观以北,百里之外,朕建了一座城。”

“请观主移步,一为观城,给朕提些宝贵意见。”

“二来,朕欠观主的物资,尽在城中府库,还请观主……亲自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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