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立把玩著手中的玉简,这才想起,身边还杵著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皇帝。

“咳。”

范立略带一丝尷尬,伸手揉了揉项寧的脑袋。

“放心,有本相在,天塌不下来。”

他这安抚的语气,像极了在哄自家闹脾气的小妹妹。

项寧今年十九,金丹九重的修为,真动起手来,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范立。

可在他这番自然的动作下,她竟忘了反抗。

项寧心里还憋著火,更不知自己身份早已暴露,此刻完全是一副受了委屈又故作坚强的小媳妇模样,眼神凶巴巴的,却没什么杀伤力。

“相国大人造不造反,与寧儿何干?”

“寧儿只是个卑贱的宫女,绝不敢窥探相国的大秘密!”

范立:“……”

这丫头,还挺记仇。

发泄过后,项寧的火气消散不少,心中却愈发迷茫。

她终是忍不住,抬起那张沾著灰的漂亮脸蛋,问道:“相国权倾朝野,又有明帝许诺,为何……不反?”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简直是范立黄袍加身的最佳时机。

他为何要拒绝?

“反?”

范立被她天真的问题逗笑了。

“本相与那嘉靖皇帝素不相识,他会好心助我登基?”

“他不过是想让我大楚內乱,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削弱敌人,就是变相地强大自己。

项寧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范立慢悠悠地继续道:“三国之中,大明国力最盛,那嘉靖皇帝……怕是早有了一统天下的野心。”

“楚、汉两国,谁先內乱,谁就是他砧板上的第一块肉。”

此言一出,项寧心中半是庆幸,半是忧虑。

庆幸的是,范立果然不会造反。

忧虑的是,三国休战千年,靠著【三皇之盟】的契约暗中制衡,如今,嘉靖皇帝竟要打破这个平衡!

“那我大楚……该当如何?”项寧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满是焦急。

她毕竟才十九岁,登基不过两月,治国理政的经验实在太过匱c乏。

范立却像是活了两辈子的老狐狸,侃侃而谈。

“短期,扯著【三皇之盟】的大旗,明面上与大汉交好,结成攻守同盟,让嘉靖皇帝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长期嘛,自然是革新內政,富国强兵。將我大楚的国力提上去,才是自保甚至反过来吞併天下的万全之策。”

项寧听得连连点头,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

此人,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只要他不造反,绝对是大楚的第一能臣!

范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补充道:“此事,我会在早朝时启奏陛下,请陛下借【三皇之盟】的由头,主动与汉帝刘协交好。”

项寧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哼,朕知道了!待会儿早朝,朕就主动提出来,嚇你一跳!”

可转念一想,这主意终究是剽窃范立的,项寧的脸蛋又不爭气地红了,又羞又窘。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於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项寧反覆默念著那篇《臣诫》中的句子,只觉唇齿留香,更被字里行间那股忠肝义胆的浩然正气所感动。

尤其是想到父皇与范立竟有这等渊源,她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若非心怀忠义,岂能写出这等文章!

可……范家乃大楚第一世家,范立怎会住在草庐之中?

『难道……难道我跟母后,真的错怪他了?他其实是个大大的忠臣?』

这个念头一起,项寧便忍不住问道:“相国,那篇《臣诫》,背后可有何典故?”

范立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哦,那个啊,古之圣贤所作,本相只是恰好记下了,借来一用。”

项寧脸上刚刚升起的期盼与崇敬,瞬间垮了下去。

闹了半天,是她自作多情?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丝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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