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洞前的棋局

凯恩被呵斥得一愣，战意稍敛：“元首？”

“我问你，”张阳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如果我们现在动手，把凯莎弄死在永恆熔炉。那些已经为我们生下孩子、融入赫拉克勒斯的天使们，艾薇儿、艾莉她们，会怎么想？

她们对凯莎的感情，对梅洛天庭的归属感，会不会瞬间变成对我们的刻骨仇恨？她们会不会成为內部最不稳定的炸弹？

我们辛辛苦苦『借』来的、最优质的母体基因，会不会因此而產生强烈的排斥反应，甚至影响下一代？”

凯恩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想到艾薇儿她们在得知母族被灭、女王被杀后的可能反应，尤其是艾薇儿那融合后更加强大的力量…他沉默了。元首说得对，那绝对是巨大的內部隱患！

“还有，”张阳继续道，语气带著洞悉一切的冷酷，“凯莎想她死的人，可不止我们一个！恶魔的莫甘娜，恨她入骨！

死神卡尔，视她为研究虚空的绊脚石！烈阳的潘震，也未必乐见她继续维持『正义秩序』！他们哪一个不想凯莎死？”

凯恩的眼睛亮了起来：“元首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没错。”张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让他们去动手！让他们去承受杀死天使之王的因果和仇恨！

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到凯莎陨落的消息传来，等到梅洛天庭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和悲痛之时…”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诱惑与残酷：“那时，才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以『盟友』或『庇护者』的姿態介入，打著『接收』和『保护』凯莎遗留下那些珍贵『遗產』（指高阶天使战士和知识宝库）的旗號，直接端了梅洛天庭的老巢！

把那些失去依靠、充满潜力又悲痛欲绝的天使们，『请』到我们『彼岸』的新家园！顺理成章，阻力最小！而且…”

张阳的声音压低，带著一丝阴冷的笑意：“…到时候，谁知道凯莎是怎么死的？烈阳的太阳耀斑？卡尔的虚空陷阱？还是恶魔的偷袭？

谁又能证明与我们赫拉克勒斯有关？我们，只是在『悲剧』发生后，伸出『援手』的『友好邻居』罢了。”

凯恩听著张阳这环环相扣、阴狠毒辣又滴水不漏的计划，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崇拜光芒：“高！实在是高！元首！我明白了！是我太莽撞了！

您放心，永恆熔炉那边我一定偽装好！保证让凯莎那个老女人看不出半点破绽！等她看完，安心地滚回她的鸟笼子等死！”

“嗯。”张阳满意地点点头，“还有，『视界探针』计划（黑洞研究）的优先级提到最高！资源无限倾斜！

我要在最短时间內，弄明白黑洞视界附近，尤其是卡尔那种『炸黑洞』获取虚空粒子的原理！虚空…到底是什么？幻体的本质又是什么？这是我们未来可能面对的最大未知威胁，必须掌握主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鹤熙生下孩子，身体恢復，让她也加入陈镇的团队。她对暗位面和已知宇宙的顶尖科技（如神圣原子）有独到理解，或许能提供不同的视角。

但是——”张阳的语气骤然变得无比森寒，“核心！四大基本力（强相互作用力、引力操控、能量本质、活性金属基因）的终极奥秘，尤其是『归墟』、『暗影潜行』、『神性剥离器』的底层逻辑和最新突破，

在她彻底证明自己的『归心』之前，在她腹中的孩子真正成为连接天使的『纽带』之前，在凯莎…彻底成为歷史之前！一丝一毫，都不许向她透露！明白吗？”

“是！元首！属下明白！核心科技，绝无泄露可能！”凯恩肃然领命，右拳重重捶胸。

切断与凯恩的通讯，张阳眼中的冷酷算计缓缓褪去，重新覆盖上一层温和的假面。

他转身走回客厅，看到鹤熙依旧靠在沙发上，手轻轻抚摸著肚子，眼神似乎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熙姐，”张阳走过去，自然地坐在她身边，再次將她揽入怀中，声音恢復了之前的温和，“都安排好了。我们…该走了。

永恆熔炉这边，就让它先这样吧，东西大部分都不动，留个念想。等过一两百年，宝宝快出生前，我们再回来『迎接』凯莎。”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鹤熙泛著金属光泽的银髮，语气带著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彼岸那边的新家，在『智库之巢』星系最好的位置，临著星尘瀑布（人造景观）。房子怎么布置，园种什么，房间怎么安排…都等著你这个女主人去拿主意呢。我们的女儿，將在那里降生，在星辰的环绕下长大。”

鹤熙依偎在他怀里，感受著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听著他描绘的温馨未来画面。阳光（模擬）透过舷窗，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看似无比和谐、充满希望的剪影。

然而，只有鹤熙自己知道，在这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絮语之下，隱藏著怎样冰冷而庞大的棋局。

她的女儿，她腹中的骨肉，尚未出生，便已定位为未来掌控天使文明的棋子。

她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將所有的疑虑、不安和深藏的谋划都压在心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