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徒弟赵铭
就这样,陈长安恢復了往日的生活节奏。
白天,他是那个在灵田里辛勤劳作的老农,佝僂著背,动作看似迟缓却一丝不苟。
晚上,他回到小木屋,便悄悄打坐修炼《长青功》,或者在心中默默推演、练习法术的运用。
得益於【一证永证】,哪怕只是在心中推演,陈长安也能感觉到自己对法术的理解在缓慢而坚定地加深。
修为的增长虽然依旧不算快,毕竟《长青功》品阶太低,陈长安的灵根资质也摆在那里。
但那种每一次运转都有收穫的感觉,足以让陈长安沉醉其中。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態也在缓慢地改善。
虽然外表依旧苍老,但精力却比以前充沛了许多,腰背似乎也挺直了一些。
这种平静而充实的修炼生活,陈长安甘之如飴。
一天下午,陈长安正在田埂上休息,喝著自带的粗茶。
一个二十多岁、贼眉鼠眼的青年,脸上堆著虚假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还在田里忙活啊?不是让您多歇歇嘛!”
青年语气夸张地说道,眼神却不著痕跡地扫过陈长安身旁的茶壶和那几株长势似乎格外好的灵谷。
来人名叫赵铭,是陈长安名义上的“徒弟”。
说是徒弟,其实有些勉强。
几年前,这个赵铭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陈长安擅长种植术,便死皮赖脸地缠上来,非要拜师学艺。
陈长安当时看他也是个没背景的外门弟子,没身份没背景,和自己先前一样,便动了点惻隱之心。
想著教他点谋生的手艺,让他能安稳度日,便答应指点他一些种植的技巧。
虽然只教了赵铭最基础的种植术,赵铭也一直以徒弟自居,时常过来请安,嘘寒问暖。
但隨著时日的增长,陈长安也发现这赵铭心术不正。
无非是看陈长安孤身一人,年老体衰,修为又低,觉得陈长安命不久矣。
想等陈长安死后,顺理成章地继承这二亩灵田,或许还有陈长安积攒了一辈子的遗產。
以前陈长安只觉得这赵铭可笑又可怜,也懒得点破。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陈长安也就任由他表演。
但现在,陈长安获得了新生,心境自然不同。看著赵铭那副假惺惺的嘴脸,陈长安心中只觉得有些厌烦。
“是赵铭啊,”
陈长安慢吞吞地放下茶杯,咳嗽了两声,装作气息不稳的样子。
“老了,閒不住。不看著点,总觉得不踏实。”
“哎哟,师父您说的哪里话!”赵铭连忙上前,假意要给陈长安捶背。
“您老的种植术,那可是咱们这片灵田区数一数二的,有您打下的好底子,这灵谷长势能不好嘛,徒弟我跟著您学了这几年,也才学到点皮毛。”
嘴上说著恭维的话,赵铭的眼睛却瞟向陈长安的腰间。
那里通常掛著一个陈旧的储物袋,容积很小。
里面装著陈长安全部的身家——大概几十块下品灵石,还是省吃俭用几十年攒下来的。
“咳咳……还行吧,伺候了这些庄稼一辈子,总得有点心得。”
陈长安悠哉悠哉地说道。
“倒是你,赵铭,最近修炼如何了,我看你气息浮动,莫不是快要突破炼气二层了?”
赵铭的资质比陈长安当年还差,只是个偽灵根,修炼速度慢得令人髮指,如今二十好几,还停留在炼气一层。
修行资质如此差,能从宗门里得到的资源自然也极少。
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连他这个七十岁老灵农的遗產都要惦记。
被戳到痛处,赵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訕訕道:“让师父见笑了,徒弟资质愚钝,这炼气二层,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哪像师父您,虽然……咳咳,但好歹也是炼气三层的前辈。”
他这话看似谦虚,实则暗含讥讽,意指陈长安一把年纪了也才炼气三层。
“修行之事,急不得,慢慢来吧。”陈长安淡淡地说道,浑不在意。
赵铭眼珠一转,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师父,您老最近……身体可还好?前些日子看您精神不太好,徒弟我一直担心著呢。
要不,您把灵田的事交给徒弟打理?您老人家也好安心静养,说不定还能……呃,再进一步呢?”
来了。
陈长安心中冷笑。
这赵铭,终於按捺不住,开始试探著想接手灵田了。
还是有些过於心急了啊。
灵田虽说是宗门所有,但只要交足每年的份额,宗门是不会过多过问的。
以这些年来,陈长安传授给赵铭的种植术,得了陈长安这些灵田,虽然辛苦,但足够赵铭收入翻番。
“呵呵,有心了。”陈长安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摆了摆手。
“老骨头还没那么不中用,这田,我还能再种几年。”
赵铭脸上的笑容彻底掛不住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是,是,师父教训的是。”赵铭敷衍地应著,“那……师父您先歇著,徒弟就不打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说完,赵铭拱了拱手,转身便走,脸上的虚偽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认定陈长安是老糊涂了,死到临头还攥著这点东西不放。
看来,得想点別的办法,让这老傢伙早点安心上路才行。
看著赵铭远去的背影,陈长安心中一片平静。
只要他不触及自己的利益,陈长安也不介意让他继续演下去。
当然,如果这赵铭真的不知死活,敢动什么歪心思……
陈长安默默感应了一下指尖刚刚凝聚风刃时的那种顺畅感,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如今的陈长安,可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垂死老朽了。
夕阳再次落下,陈长安收拾好农具,步履蹣跚地走回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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