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钱契约

“我…可以安排使用对冲基金的『特殊通道帐户』。”

亨利最终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眼神已变得异常坚定，“这些帐户的设计初衷就是处理特定客户的…非標准需求，流动性充足，背景噪音也足够掩盖异常。”

“很好。”

伊森的笑容加深，带著掌控者的满意，“至於报酬，亨利，不必担心。

只要合作顺利，你的佣金，將远超你未来十年在高盛所能企及的总和。”

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定了亨利的价值，也敲碎了他最后一丝犹豫。

亨利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包厢里那混合著皮革、香檳和老钱气息的空气深深吸入肺腑，他知道，自己正在主动踏入一个截然不同的维度。

“我会准备好所有帐户结构，设置最严密的隔离防火墙。”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只要你们的资金到位，即刻可以开始建仓。”

“完美。”

查尔斯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他的目光玩味地扫过亨利，“敬…未来的自己。”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祝福，也是诱惑。

三只水晶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香檳气泡欢腾上升，仿佛某种无形的、沉重的契约在这一刻悄然缔结。

那声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宣告著风暴的序幕。

查尔斯放下杯子的动作缓慢而富有深意，像是在给无形的压力留出瀰漫的空间。

他看向亨利，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方向已定，策略已明，那么…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必要的『互信保障』。”

他说“互信保障”时，语调轻鬆得像在谈论天气，但字里行间却瀰漫著一种不言而喻的、冰冷的规则感。

伊森没有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將手中的香檳杯缓缓转动，杯壁上倒映著他模糊而深邃的面容——沉稳、优雅，带著一种浑然天成的、俯瞰眾生的疏离。

欧美的社会阶层，从未如它標榜的那般自由流动。

它是一座由无形的、却比钢铁更坚固的规则构筑的堡垒。

入场券从来不是哈佛的文凭，华尔街的头衔，甚至不是为亿万富翁服务的履歷。

真正的入场券，是秘密，是软肋，是彼此握在手中的、足以毁灭对方的把柄。

老钱的字典里，“合同”只是檯面上的装饰。

他们深諳，法律是僕从，而非主人。

真正的纽带，是共谋的阴影，是你知我知、彼此都无法全身而退的默契。

信任？

不，那太奢侈。

维繫合作的，是精妙的恐怖平衡：你得以安全，並非源於忠诚，而是因为你同样深陷泥沼，无法独善其身。

这才是金字塔尖的游戏规则。

亨利迎著两人的目光，眼中瞬间翻涌过复杂难辨的情绪——瞭然、挣扎、最终归於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愚蠢地追问“保障”的具体形式。

他只是端起自己那杯昂贵的香檳，送到唇边，轻轻地、郑重地抿了一口。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