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抬起头,看向秦易,声音里带著一丝压抑的冰冷和质疑。她精心准备的曖昧氛围,被这块小小的、气息迥异的奶酪瞬间打破。
“它叫『大地之息』。”秦易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著一丝虚弱的沙哑,但眼神却如同深潭,直视著林晚秋,“不是『荆棘之心』的替代品。它无法让疤痕瞬间消失,无法让老摩根返老还童...”
林晚秋的眉头瞬间蹙起,红唇紧抿,一股冰冷的怒意在她眼中凝聚。她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没有震撼的“奇蹟”,她拿什么去震慑暗处的敌人?拿什么去说服那位即將到来的“见证者”?拿什么去完成奥古斯特的试炼?
然而,不等她的怒火爆发,秦易接下来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但是,”秦易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指向自己强忍著剧痛而挺直的脊背,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著沉重的分量,砸在林晚秋的心上:
“它能让我站在这里,而不是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或者……直接躺在棺材里。”
露台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夜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林晚秋脸上的冰冷怒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惊。她看著秦易那双深不见底、写满了疲惫与决绝的眼眸,看著他毫无血色的脸庞,感受著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强行压抑著巨大痛苦的虚弱气息……她终於明白,这块小小的、气息迥异的“大地之息”是什么。
它是秦易在死亡边缘挣扎后,用最后残存的生命力和意志力,压榨凝露瓶与牧场土地本源,凝聚出的……续命之物。是他在油尽灯枯之际,为自己爭取一线生机的同时,艰难交出的“答卷”。
它所蕴含的,不是张扬的“神跡”,而是深沉內敛的“守护”之力。是大地对伤痕的抚慰,是生命对生命本源的滋养。
秦易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开了林晚秋精心构筑的资本与利益的冰壳,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毫无遮挡地看到了冰壳之下那残酷而真实的代价——秦易的生命。
她握著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指尖传来“大地之息”那沉稳包容的奇异波动,感受著秦易身上那无法作假的虚弱与痛苦……一股复杂的情绪猛烈地衝击著她的內心。有被忤逆的恼怒,有对计划可能受阻的焦虑,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如同被针刺般的……心悸与一丝……慌乱?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精心营造的曖昧与诱惑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露台上冰冷的空气和两人之间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时,露台入口处传来了管家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小姐,摩根先生和罗斯先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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