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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塔,如同一柄冰冷的合金巨剑,刺穿了萨克拉门托市中心灰濛濛的天际线。
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著铅灰色的天光,將下方螻蚁般的车流和人群映照得渺小失真。
顶层专属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失重感如同无形的巨手,攥紧了秦易的心臟——不仅仅因为高速攀升,更因为体內那从未停歇的、撕裂般的剧痛。
他靠在高档轿厢冰冷的金属內壁上,脸色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依旧透著病態的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廉价布衬衫的领口下,隱约可见绷紧的颈动脉在微微搏动。
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牵动心脉深处那蛛网般的裂痕。昨夜强行引导凝露瓶气息融入草汁奶酪,虽未再咳血,但精神力的透支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眉心,带来持续的钝痛和眩晕。
左手插在裤兜里,指尖紧紧扣著那寸许高的凝露瓶。
温润的玉质此刻是唯一的锚点,提醒著他昨夜那近乎赌博的尝试——以及手中这块用油纸简单包裹、散发著奇异清苦微香的“荆棘奶酪”,便是他此刻全部的筹码。
“叮。”
电梯门无声滑开。
一股混合著昂贵雪松香氛、现磨咖啡醇香以及某种更冷冽的、属於权力和资本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取代了电梯里的沉闷。视线豁然开朗。
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將整个萨克拉门托市尽收眼底,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在林立的高楼之上。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河,渺小如同玩具。室內空间开阔得近乎空旷,只有寥寥几件线条冷硬、材质昂贵的现代家具点缀其间,营造出一种极简而极具压迫感的氛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光可鑑人的黑色水晶会议桌。
林晚秋背对著电梯口,站在落地窗前。
她今天换了一身菸灰色的真丝衬衫,搭配剪裁完美的黑色高腰西装裤,將高挑曼妙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乌黑的长髮一丝不苟地綰起,露出修长优雅的颈项。
听到电梯声,她缓缓转过身。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秦易脸上,如同手术刀般锐利地扫过他苍白的脸色、眼底无法掩饰的疲惫和强撑的镇定。丹凤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丝早已预料的瞭然和……冰凉的审视。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他插在裤兜里的左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弧度。
“很准时,秦先生。”她的声音清悦,打破了室內的寂静,带著一种掌控空间的从容,“看来,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她款步走向巨大的水晶会议桌,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压迫感的迴响。
秦易没有立刻回应。他强忍著身体內部翻腾的不適和这空间带来的巨大心理压迫,迈步走出电梯。每一步都像踩在上,又像踏在无形的刀刃上。
他走到会议桌前,在林晚秋对面站定,目光平静地迎向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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