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趁火打劫的禿鷲罢了。”秦易打断他,声音恢復了一丝温度,“別管她。艾米丽和老太太怎么样?”

“艾米丽吃了止疼药,刚睡著……医生说烧伤会留疤……”胡里奥的声音低沉痛苦,“我妈……医生说暂时稳定了,但……她好像不认识我了……”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哽咽,巨大的手掌痛苦地捂住了脸,“她一直喊我弟弟的名字……小卡森……那些混蛋……”

秦易的心沉了沉。精神创伤……这比身体的伤更难癒合。他走到胡里奥身边,拍了拍他剧烈耸动的肩膀:“会好的,胡里奥。都会好的。现在,你需要休息。马科斯,带胡里奥去隔壁空病房躺一会儿,看好他。”

马科斯点点头,用力搀扶起如同被抽空灵魂般的胡里奥。秦易看著他们走进隔壁病房,才长长地、压抑地呼出一口气。体內的剧痛再次汹涌袭来,他踉蹌一步,扶住墙壁,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强撑著,走到走廊尽头的开水间,接了一杯冷水灌下去,冰凉的液体稍稍压下了喉头的腥甜。

必须儘快恢復!卡森父子绝不会善罢甘休,银行的麻烦悬而未决,现在又多了个虎视眈眈的林晚秋!他盘膝坐在开水间冰冷的地砖上,背靠著墙壁,闭上眼睛,再次集中全部心神,引导著体內那微弱的气血暖流,艰难地修復著撕裂的创伤。凝露瓶在掌心传来温润的触感,瓶內那微弱却持续的脉动,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时间在压抑和修復中缓慢流逝。

……

第二天清晨,天空阴沉,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垂,仿佛隨时要压垮怀特山脉的雪顶。空气潮湿闷热,瀰漫著暴雨將至的气息。

秦易开著那辆破旧的福特suv,载著沉默得如同石雕的胡里奥,驶向落日牧场。胡里奥一夜未眠,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他怀里紧紧抱著一个简单的行李包,里面是艾米丽和老太太换洗的衣物。老太太的情况暂时稳定,但精神错乱需要留院观察。艾米丽由马科斯和一个邻居婶婶暂时照顾。

车厢里瀰漫著沉重的低气压。胡里奥的目光死死盯著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属於响尾蛇牧场的整齐围栏和茂盛草场,眼神空洞,却又像压抑著即將喷发的熔岩。

“老板,”胡里奥的声音乾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警察那边……早上来电话了。”他的拳头在膝盖上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他们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火是小卡森放的。那几个混蛋咬死了只是路过看热闹……附近没有监控……唯一的目击邻居,卡森家找的律师威胁他做偽证……案子……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秦易握著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神冰冷。果然如此。金钱和权势,在美利坚这片土地上,很多时候就是最好的免罪金牌。卡森家族在这片地方盘踞多年,根深蒂固,警察?法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工具。

“我知道了。”秦易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这笔帐,我们自己算。”

胡里奥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秦易平静的侧脸。那眼神里有疑惑,有期待,更有一种濒临绝望的疯狂。秦易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开著车,但那份平静下蕴含的决绝,却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

车子驶入落日牧场。眼前的景象让秦易和胡里奥同时瞳孔一缩!

一夜之间,靠近牧场西侧边界、靠近响尾蛇牧场的那一大片刚刚被开垦出来、播撒了珍贵草种的土地,此刻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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