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凡胎实在太容易疲累了。

眼皮重得像掛了两个秤砣,骨头缝里都透著一股子酸软的倦意。

阮棠连鞋都懒得仔细脱,脚尖一勾,那双布鞋便踢飞出去,整个人便像一尾脱了水的鱼,迫不及待地摔进了床铺的怀抱。

鼻尖縈绕著老木床独有的、混著阳光与尘埃的味道。

耳畔是院中傀儡婆婆偶尔走动的沉稳脚步声。

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一觉,阮棠睡得格外沉,仿佛要將两辈子积攒的疲累与惊惶,尽数消融在这片刻的安寧里。

窗外的天光,从明亮的金白,缓缓过渡到温暖的橘黄,最终被沉静的靛蓝彻底吞没。

整个世界,仿佛都隨著她的沉睡,陷入了寂静。

阮棠是被饿醒的。

这具凡胎肉体实在娇贵,一顿不吃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空落落的,烧得慌。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晚饭的点早就过了,国营饭店的窗口怕是连个菜叶子都瞧不见了。

傀儡婆婆端著一碗温热的灵米粥和两碟小菜走了进来,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粥还是那碗粥,熬得软糯香滑,米粒晶莹,灵气充沛。

可阮棠只喝了一口,就没了胃口。

她脑子里,全是中午那个肉包子霸道又丰腴的滋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灵米粥再好,也只是补充能量的“饲料”,寡淡得像水,哪里比得上那满口油香的世俗美味。

她重重地嘆了口气,捏著鼻子,认命似的將一碗粥灌了下去。

罢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饭,她才觉得自己那点力气又回来了。

阮棠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

“婆婆,走了。”

她利索地爬上傀儡婆婆宽厚的背脊,又顺手从空间里,將那只正抱著个储物袋睡得四仰八叉的寻宝鼠给薅了出来。

小白被惊醒,黑豆眼还有些迷糊,看见阮棠,立刻精神抖擞地挺直了小身板。

阮棠屈指一弹,三张薄如蝉翼的隱身符便悄然化作微光,分別融入了她、傀儡婆婆和寻宝鼠的体內。

三道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存在过。

夜风穿过狭窄的弄堂,带起几片落叶。

“第一站,城西,春柳巷七號。”

阮棠趴在婆婆耳边,轻声报出地址。

那里,是那位白市长金屋藏娇的地方。

比起白市长自己那戒备森严的家,这里无疑是个更好的突破口。

…………

春柳巷是条老巷子,路灯昏黄,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七號院门脸不大,一扇黑漆木门,门环上都落了些灰,瞧著就是寻常人家。

傀儡婆婆身形一晃,便带著阮棠悄无声息地越过了院墙,稳稳落在院內。

这是个收拾得颇为雅致的小院,三间正房,一明两暗,院角种著一架葡萄,藤蔓已经爬满了木架。

屋里一片漆黑,显然已经睡下了。

阮棠从婆婆背上滑下来,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香炉,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点燃了里面的迷香。

一股极淡、几乎闻不到的甜香,化作一缕青烟,悠悠地从窗户缝里钻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寻宝鼠毛茸茸的脑袋,將三十个崭新的储物袋放在它面前。

“小白,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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