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作战指挥室內,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怒吼几乎要震破鼓膜,带著雷霆万钧之势在密闭空间里炸响。
李团长死死攥著话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如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焦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元辰道长竟下山修心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拦著?你们与他相处这么久,难道不知他的实力?那简直就是一尊行走的小型核武器!”
老周等人握著另一头听筒,被这怒声惊得齐齐缩了缩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练功房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
这时,年轻些的小林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声音带著几分发颤,透著满满的无奈:“团长,我们哪拦得住啊……道长就淡淡问了句军区地址,我们话音刚落,他直接身影『刷』的一下就没了踪跡,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住。”
“行了,我知道了。”李团长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片刻,语气稍缓却仍裹著化不开的焦灼,“你们在观中好好修炼,不要懈怠,静候道长回来。”
说罢匆匆掛断电话,一把抓起办公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指尖因急切而微微发颤,“报告首长,元辰道长已经下山……”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听筒里只余电流的轻鸣,隨后传来一道沉稳却不容置疑的指令,字字如铁:“派三组人悄悄跟著,切记不要惹他反感。他若佯装不知,我们的人就始终隱在暗处,维持这份心照不宣。再知会当地警署高层,让他们多留个心眼,暗中照拂。”
“是!”李团长“啪”地立正敬礼,军靴磕地的脆响带著决绝,声音鏗鏘有力,“立刻去执行!”
此时的元辰早已踏出云雾繚绕的山村,踩著清晨带著湿意的薄雾,閒庭信步般走进了县城。
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鲜活的喧囂,比几年前老道士带他下山时,热闹得何止百倍。
他穿著一身洗得乾乾净净的月白道袍,在熙攘人群中走走停停,目光里带著几分好奇与探究。刚接过路边摊递来的烤串,鼻尖縈绕著孜然与油脂的香气,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爭执,元辰循声抬眼望去。
只见十五米外的街角,一个染著奶奶灰短髮的青年正將一张黄符狠狠摜在算命摊的木板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嘈杂中格外刺耳,像块石子砸进了沸水。
“我去你大爷的!”青年指著摊后穿蓝布褂的老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语气里满是暴躁与不屑,“这破符老子了五百块,屁用没有!老东西,你是想找抽?”
老道见此也不含糊,梗著脖子把山羊鬍翘得老高,像只炸毛的公鹅:“你懂个屁!这符是前几年老道求太虚观的老神仙开的光!太虚观听过没?那可是出过剑仙的地方,名头响噹噹!”
“剑仙?”青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指著老道的鼻子道,“就你这破摊还能请到剑仙开光?我看是菜市场捡的废纸吧!今天不把钱退给我,我当场砸了你这破摊子!”
“你敢!”老道猛地拍桌站起,竹製的卦签筒被震得“哐当”作响,签子碰撞声里满是怒意,“太虚观的威名岂容你这黄毛小子褻瀆?当年老神仙挥剑斩过山精的事跡,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对著二人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元辰本不想多管閒事,指尖捻著烤串的竹籤,可“太虚观”三个字钻进耳朵时,他脚步猛地一顿——他家那不靠谱的师傅,啥时候有了“老神仙”的称呼?
他脚步微动,如同閒云飘过,瞬间就出现在围观群眾之中,周围人竟无一人察觉他是何时出现的。
元辰目光落在那张被踩得皱巴巴的黄符上,细细端详了一会,顿时面露古怪之色。
这黄符的硃砂印记歪歪扭扭,像是初学写字的孩童胡乱涂抹,右下角那枚“太虚观印”虽仿得有几分形似,但这拙劣的字跡,分明是他家那爱偷懒的师傅所为。
可老道士就是个天天琢磨著炼仙丹、炼到走火入魔都嫌麻烦的普通人,啥时候还听说过他画过符籙忽悠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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