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破晓，太虚观后殿的练功房已腾起裊裊白雾。
那雾並非寻常水汽，而是元辰吐纳间散逸的气劲与晨露相触，凝作的淡淡白纱，在晨光穿透窗欞的剎那，折射出细碎如星的光点。
“喝！”
一声低喝自雾气中炸响，惊得檐角铜铃轻颤。元辰赤著上身，古铜色的拳影在晨光里划出残影，每一记出拳都带著风雷之势；
跨步时，青石板地面竟微微凹陷，留下半寸深的足印；
挥拳处，空气被撕裂成尖锐的呼啸，仿佛有无形巨锤在敲打虚空。
这套筑基拳法，被他练至化境，一招一式间都透著返璞归真的韵味。
良久，他收拳而立，胸腔缓缓起伏。忽然沉腰塌肩，气劲自丹田急冲而上，最终聚於喉间。
“咄！”轻喝出口的瞬间，一道细如银针的白气破唇而出，“咻”的一声射向丈外的木质地板。
那白气看似柔弱，触到地板时却爆发出惊人穿透力，“噗嗤”一声钻透三寸厚的硬木，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小孔，边缘还泛著被气劲灼烤的焦痕。
这便是小说中提及的內家功夫的极致——吐气成箭。
元辰低头看向自己的躯干，晨光淌过他的皮肤，竟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又在光泽下藏著钢铁般的质感。
锻体期刚圆满时他一时兴起，取来观中珍藏的玄铁匕首试了试，刀刃划过肩头时，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仿佛划在坚韧的犀牛皮上。
更惊人的是骨骼，指节叩击肋骨，会传出“鐺鐺”的清响，竟如敲在青铜编钟上一般厚重，这是锻体期圆满后，骨骼密度堪比精铁的证明。
再看肌理，肌肉並非虬结如块，而是顺著骨骼呈螺旋状分布，隱现淡青色的纹路，宛如蛰伏的龙纹。
这般奇特的排列，让他的爆发力远超常人——刚才试跳，竟能轻鬆越过院中的老槐树顶，足有三丈来高；
身法更是灵动，踏在光滑的青石上，连片落叶都惊不起，仿佛脚生清风。
最关键的是气劲。
此刻他只需心念微动，体表便会浮现一层无形的屏障，感觉子弹都会被气劲震得偏了方向。
元辰估摸著，寻常的步枪子弹，怕是也难伤他分毫。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低声自语，指尖拂过锁骨处的龙纹肌，眼中却无多少得意。
锻体期圆满，寿命延至三百余载，这本该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可他心头却总憋著一股躁意。
就像猛虎困於浅滩，空有一身气力，却无处施展。
“罢了。”元辰披上道袍，那素色的麻布袍子穿在他身上，竟凭空多了几分出尘之气。
他走到前厅坐下，案几上已摆好內壮期所需的器具与药材，都是李卫国昨日派人送来的珍品。
可他今日却没了修炼的心思，望著观外漫山的晨雾，忽然生出下山的念头。
“清静无为说了多少年，终究还是脱不了这红尘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桌面，“索性下山走走，看看这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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