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山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推起板车,速度比刚才更快了几分。

接下来的路,沉默得令人窒息。

只有车轮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和四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交织。

穿过死寂的村落后,眾人钻入村后的山林里。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枯枝在风中呜咽。

不知名的夜梟在不远处发出悽厉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

不知走了多久,地势开始陡峭。

野狼沟到了。

这是一条深邃狭窄、终年不见阳光的山坳,沟底堆满了经年的腐叶和嶙峋怪石,即使在白天也阴森可怖,夜里更是鬼气森森。

寒风在沟壑间呼啸,如同无数冤魂的哭嚎。

陈大山选了一处背靠断崖、被几块巨大岩石半掩住的凹地。

这里积雪异常深厚,几乎没过膝盖。

“就这儿。”他放下板车,言简意賅。

没有多余的言语。

父子四人如同沉默的工蚁,开始疯狂地挖掘。

柴刀、匕首、甚至用手刨开冰冷刺骨的冻土和积雪。

泥土混合著雪水,冰冷刺骨。

陈林的指尖很快就被冻得麻木,被坚硬的碎石划破也浑然不觉。

坑挖得很深,直到几乎没过头顶。

裹著破毡子的尸体被推了下去,陈大山面无表情地將白天猎到的一只冻硬了的野兔也扔了进去——

万一有鼻子灵的野兽,这血腥味能混淆一二。

然后,就是是回填。

冰冷的泥土和雪块砸在毡子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渐渐將那抹青色彻底掩埋。

最后,陈大山和陈石生合力,將一块沉重的、足有磨盘大小的石头推到了新土之上。

陈青峰又搬来许多枯枝和积雪覆盖在上面,儘量抹平痕跡。

做完这一切,四人站在深坑旁,喘息著。

寒风卷著雪沫,抽打著他们疲惫的脸颊。

脚下这片新土之下,埋藏著他们弒仙夺宝的秘密,也埋下了通往一个未知、凶险却也可能充满机遇的世界的起点。

“走。”

陈大山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却带著一种卸下重担的决然。

回程的路,更加沉默。

每个人都精疲力竭,身心俱疲。

推开家门时,灶膛里微弱的余烬散发著最后一点暖意。

林秀和云娘都没睡,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到他们回来,明显地鬆了口气,却也没敢多问。

陈大山摆摆手:“都去睡吧。”

陈林回到自己那间狭小冰冷的偏屋,反手插上门閂。

油灯都没点,背靠著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

黑暗中,他剧烈地喘息著,身体因寒冷和脱力而微微颤抖。

他摸索著,从怀里掏出那捲兽皮捲轴。

指尖刚触碰到那奇特的皮质,胸口的灼热印记猛地一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滚烫!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暖流,竟然从捲轴中渗出,顺著手臂的经络,丝丝缕缕地流向胸口!

“唔…”陈林闷哼一声,这感觉奇异无比,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同古老的洪钟,直接在他意识的最深处轰然炸响!

“小子…”

声音带著一种穿透万古岁月的疲惫和审视。

“身负吾之本源烙印…竟流落至此等蛮荒贫瘠之地…”

“弒仙夺道…虽手段粗陋,倒也算有几分胆魄…”

那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回味,又仿佛在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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