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人只是例行公事,晃悠了一圈就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林海才鬆了口气,回头一看,两个小子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睛里全是刺激过后的兴奋。

“继续!”

只听“咔噠”一声轻响,那把看著挺唬人的大铁锁,居然就这么弹开了。

“成了!”两个小子压低声音兴奋地叫道。

林海走过去,一人屁股上给了一脚,嘴上骂著“小兔崽子”,眼神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仓库门一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东倒西歪的缝纫机,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像个巨大的垃圾场。

但在林家兄弟眼里,这哪是垃圾场,这分明就是个金山!

“动手!”

林海一声令下,一家人齐上阵。

林海和林河负责搬那些最沉的缝纫机,两个小子就负责抬那些桌椅板凳。一趟,两趟……他们像勤劳的蚂蚁,把仓库里的宝贝一点点往外搬。

等两辆大板车装得冒了尖,天已经大亮了。

林河从兜里掏出两包大前门,悄悄塞给了不知何时又溜达回来的王胖子。

王胖子掂了掂,满意地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当两辆满载著“战利品”的板车吱吱呀呀地回到四合院时,整个院子都看傻了。

刘海中挺著肚子走过来,看著车上的旧缝纫机,嘖嘖称奇:“哎哟,林联络员,你们这互助小组,行动力就是强啊!真给咱们院里长脸!”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绕著板车转了一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最后酸溜溜地说了句:“这得费多大劲儿啊,图啥呢?”

林建军背著手,站在家门口,看著三个汗流浹背的儿子,脸上掛著矜持又骄傲的笑容。

大声回答:“图啥?图的就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分忧!咱们工人阶级,思想觉悟就是要高!”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大院就成了一个露天修理厂。

大哥林海彻底展现了他那双巧手的威力。

他把那些锈跡斑斑的缝纫机拆开,零件一个个用煤油擦洗乾净,上油,再重新组装起来。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在他手里敲敲打打,换个零件,刨光磨平,很快就变得焕然一新。

全家人都跟著忙活。

大嫂李静和二嫂王丽负责打下手,擦洗、归类。

奶奶孙氏也搬个小板凳坐在边上,一边念叨著“慢点干,別累著”,一边帮著把能用的螺丝钉都挑出来。

林浩则在一旁,时不时地指点几句,告诉大哥哪个零件可以互相替换,哪个地方用什么方法清理最省力。

一个星期后,第一台被完全修復的缝纫机,油光鋥亮地摆在了院子中央。

王秀芝早就把风声放出去了。这天下午,对门院里的吴大妈就领著她快要结婚的女儿找上了门。

“秀芝嫂子,我听说……你们家海子,修好了台缝纫机?”吴大妈的眼神,就跟粘在了那台缝纫机上一样,挪都挪不开。

“嗨,什么修好的,就是捡了个破烂,海子閒著没事瞎鼓捣,没想到还真让他给弄响了。”王秀芝嘴上谦虚,脸上的得意劲儿怎么也藏不住。

吴大妈的女儿走上前,脚轻轻一踩,轮子立刻飞快地转了起来,发出清脆又顺畅的“噠噠”声。

“大娘,这……这机器,卖吗?”姑娘的脸都红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卖?”王秀芝故作为难,“这可是我们家海子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好的,我们自己还想留著用呢……”

“嫂子!”吴大妈急了,一把拉住王秀芝的手,“您就行行好,匀给我们吧!您也知道,现在一台缝纫机有多难买,这可是我闺女最重要的嫁妆啊!价钱……价钱好商量!”

林浩一直在屋里听著,这时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冲吴大妈笑了笑:“吴大妈,看您说的,咱们都是老邻居,谈钱多伤感情。”

他走到缝纫机旁,用手摸了摸那光滑的机身。“这台机器,是我们互助小组的劳动成果。这样吧,您要是真想要,就给我们小组捐助三十块钱的『活动经费』,这机器,您就当是小组送给您闺女的新婚贺礼了。”

三十块!吴大妈倒吸一口凉气。这价钱不低,可比起商店里一百多的天价,还要搭上各种票,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行!行!三十就三十!”吴大妈生怕他们反悔,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数出三十块钱,郑重地交到林浩手里。

钱货两清,吴大妈母女俩欢天喜地地推著缝纫机走了。

晚上,林家关上门,一家人围著桌子,看著那三十块钱,眼睛都直了。

林河的手哆嗦著,一遍遍地数著,嘴里不停地念叨:“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林建军端起酒杯,看著那叠崭新的钞票,又看了看自己那几个脸上还带著油污却兴奋不已的儿子。

特別是那几个小的,林前进和林前步正围著奶奶,嘰嘰喳喳地讲著那天晚上怎么开锁,怎么躲巡逻的,小脸蛋因为兴奋涨得通红。

他从未见过家里有如此勃勃的生机。

他猛地將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拍桌子,脸膛涨得通红。

“浩儿!爹想明白了!”

“这不叫投机倒把!”

“这叫……盘活国有资產,增加社会財富,解决群眾困难!”

“咱们家,开张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