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固的血色光罩,如同一只倒扣的巨碗,將村落与外界的暴虐煞气彻底隔绝。

石屋內,张耀盘膝而坐。

他並未立刻开始恢復灵力,而是將神识沉入体內,仔细检查著伤势。

骨龙的阴冷煞气,依旧有几缕残余,如同附骨之蛆,盘踞在他的经脉角落。

他调动体內灵力,小心翼翼地將其一一包裹,然后缓缓磨灭。

这个过程,耗费了他整整一个时辰。

待到最后一丝异种能量被清除,张耀才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向石屋的另一角。

村长陈木也正盘膝静坐,姿態与寻常修士打坐无异。

但张耀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没有从陈木身上,感受到任何灵气匯聚的跡象。

这位村中唯一的炼气期修士,此刻更像是一个正在承受某种酷刑的凡人。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乾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张苍老的脸庞上,是一种极力忍耐的痛苦神情。

张耀將一丝神识悄然探出。

陈木的体內,灵力微弱得如同一根即將烧断的引线。

而更多的,是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正在不断渗透,试图侵蚀他的神智,污染他的灵台。

陈木所谓的“修炼”,根本不是在吐纳灵气。

他是在用自己那点可怜的灵力,构建最后一道防线,艰难地抵抗著煞气侵蚀。

张耀的目光,落在了陈木裸露在外的乾枯手腕上。

那里,几道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顺著血管若隱若现。

一旦这黑色纹路蔓延到心臟,覆盖了灵台,陈木就会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煞魔”。

良久,陈木结束了“修炼”,他浑身虚脱,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

“陈村长。”

张耀的声音很平淡。

“你这样,还能撑多久。”

陈木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与悲凉。

“道友慧眼。”

他没有隱瞒,也无法隱瞒。

“村中先辈们留下的灵石,在上个月,已经耗尽了最后一枚。”

陈木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

“没有灵石补充灵力,单靠自身,根本无法抵御煞气的侵染。”

“老朽的修为,已经从炼气二层,跌落到如今这炼气一层的虚浮境界了。”

“再过些时日,等道友赠予的煞核將阵法彻底稳固,老朽便打算出村,去寻找新的灵石。”

张耀的眼神微微一动。

“暗墟界中,有灵石?”

“有。”

陈木点了点头。

“只是极难寻找。”

“按照先辈的记载,这些灵石,並非天然矿脉,而是上古时期,此地灵气极为浓郁,在某些特殊地势下,被无尽煞气长年累月地压缩,最终凝结而成的。”

“每一次寻找,都是九死一生。”

张耀沉默了。

看著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又想到了自己储物袋中,那堆积如山的百万灵石。

没有丝毫掩饰,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堆晶莹剔透的灵石。

哗啦——

上千枚下品灵石,如同一道璀璨的光之瀑布,倾泻在简陋的石桌上,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浓郁精纯的灵气,剎那间充满了整座石屋,將昏暗与阴冷一扫而空。

“这些灵石,你们收著。”

张耀的语气,依旧平淡。

“拥有一定的实力,以后再出去寻找新的灵石,也更有把握。”

陈木的嘴唇哆嗦著,他伸出颤抖的手,难以置信地轻轻触摸了一下离他最近的一枚灵石。

那温润的触感,那精纯的灵气,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

三日后。

张耀推开石屋的门,走了出来。

经过三天的休整,他不仅伤势尽復,体內的灵力,也恢復到了巔峰状態。

抬头望向血色的天空。

也是时候,该出发了。

张耀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

脚下是死寂的黑色荒原,头顶是永恆的血色天穹。

除了他自己灵器破空带起的风声,天地间再无半点声响。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隱约传来几声悽厉的兽吼,却又很快沉寂下去,让这片天地显得愈发死寂。

根据地图的標註,他前方的第一处险地,名为“黑风谷”。

谷口狭窄,还未靠近,一股狂暴的劲风便扑面而来,风中卷著黑色的砂石,击打在护体灵光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

张耀身形一顿,悬停在谷口。

这风,有些不对劲。

它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衝击,其中似乎还夹杂著某种无形无质的东西。

他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风中。

神识刚刚离体,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便猛地袭来。

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怨魂,正张开大口,疯狂撕咬著他的神识。

煞灵。

张耀立刻想到了地图上的註解。

一种诞生於极阴煞气之中的特殊存在,没有实体,专门攻击修士的神魂。

一旦被其侵入识海,轻则神智错乱,重则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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