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殿。

曲嬤嬤正在加油添醋地说著昨夜的事:“这表姑娘人都走到宣政殿外边了,瞧见那场面,登时就嚇得晕了过去,老奴叫都叫不醒。”

“这宫里,打杀个宫女太监那是常有的人,偏生她不中用。”

曲嬤嬤隱瞒了自己也嚇得腿软一事。

容修仪抚著手中的茶盏,顶著她冷淡的眼神,曲嬤嬤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了。

这时,宫人进来通传:“娘娘,南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

南姝的记忆中並无太多这位容修仪的印象,她垂眸走到殿中跪下:“臣女请修仪娘娘安,娘娘恕罪,是臣女有负所託。”

容修仪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女子打扮素净,可依旧遮不住那姣好的姿容,一张脸像是精雕细琢出来一般,满城春色都不如她令人惊艷。

隨著她下拜的动作,身姿楚楚,柔弱堪怜,当真是个尤物。

容修仪样貌生得端庄温柔,她笑著走过来扶起了南姝:“表妹快起来吧。”

不防容修仪这般和善,南姝鬆了口气:“多谢娘娘。”

容修仪拉著她的手一道坐在软榻上:“你不必太內疚,陛下本就性子阴晴不定,本宫也没想你一定能侍奉圣驾,若非这些年本宫都无所出,家里也不会送你进来,你也是为本宫做事,本宫该谢你,哪能怪你。”

容修仪的父亲柱国將军是拥护陛下登基的功臣,將军府满门荣耀,封赏已经到顶了。

世家之间,最亲密的关係便是姻亲,对於皇室也同样如此。

当年的几个大功臣,都想送女儿进宫,对他们而言既喻意著君臣关係亲近,也是一种掣肘。

可惜陛下从不入后宫,便是开口允许她们进宫,也是在三年前那场祸事之后,为了安抚朝臣的心。

宫中三年,她竟还是处子之身。

南姝不知容修仪心中所想,闻言忙道:“臣女得容將军照拂,心中对將军和娘娘都是万分感激,担不得娘娘的谢。”

容修仪拍了拍她的手:“事情不成便罢了,只是这次本宫是借著太后寿辰让你帮著置办寿礼一事才能宣召你进宫的,等到一个月后太后寿辰结束,本宫再送你出宫。”

没想到柳暗明又一村,那岂不是只要在宫中平平安安度过一个月她就可以出宫了!

南姝按捺住激动,起身谢恩:“多谢娘娘。”

又陪著容修仪聊了会儿,南姝才回了储秀宫。

她坐在窗边,望著一旁的菱镜。

镜中映著青色的床幔和熟悉的容顏,恍然间南姝好似又回到了那间別院。

望久了,她眼前一阵眩晕,再定睛看过去,镜中那双熟悉的眼睛回望著她,只是胸前洁白一片。

上辈子,她寄人篱下,习惯了事事隱忍,从西北到京城,她从来不能自己选择,可她也从未奢望过什么名分,所求不过一处安身之地。

她没有错,不过是怀璧其罪。

而如今她不再是沈兰姝了,她有了新的身份,也该有新的生活。

南姝也从未想过因为穗穗留在宫中,晏平梟將对死人的愧疚弥补到穗穗身上,可若已死之人復生,这份愧疚便会荡然无存,甚至变成厌烦。

她只要知道她的穗穗平安就好了,这皇宫中没有任何她留恋的东西,她想离开皇宫,选择自己的生活。

*

翌日,南姝醒得很早,她起身下床,没有惊动外边的宫人。

梳洗出来,南姝看到桌上有一道桂糕。

上辈子她对桂过敏,可是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会不会有同样的症状。

南姝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虽说只用在宫中待一个月,可毕竟所处后宫,为了避免碰到他,她得找个藉口將脸遮挡起来。

南姝等了快一刻钟也不见脸上有任何反应,她长嘆一口气,乾脆拿起胭脂,手动製造起疹子的症状。

於是,等到青竹来叫她起床时,就见南姝脸上起了许多红点点。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青竹急得不行,“奴婢去稟告修仪娘娘给您请太医!”

“不用了!”南姝叫住她,“我只是吃错了东西起了疹子,並无大碍,过几日便好了。”

“我进宫本就打扰了娘娘,不必再因为这些小事劳烦娘娘了。”

南姝再三保证没事,青竹这才熄了请太医的念头,但还是去找曲嬤嬤要了些药给她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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