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著太监服饰的人站在门前,嫌弃地甩了甩拂尘:“收拾乾净了,別污了陛下的眼。”

地上,鲜血在月光下泛著刺目的光泽。

兰姝一行人的步伐下意识地慢了下来。

嬤嬤也似乎被嚇到了,咽了咽唾沫道:“你...你进去吧。”

开玩笑!

兰姝什么都没搞明白,要她突然去给一个刚杀了人的暴君送东西,她不要命了?

瞥了眼石板上蜿蜒的血跡,兰姝娇柔的身躯瞬间瑟瑟发抖,她连忙躲在嬤嬤身后,手指紧紧抓著嬤嬤的胳膊:“嬤嬤...我...我好害怕...”

说著她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三两下把自己的头髮弄乱了,嘴里还喃喃著:“我...我不要去了...”

“这可不行!”老嬤嬤一听就急了,难得的机会,由不得她不去。

她伸手去拽兰姝,兰姝挣不过她,乾脆两眼一翻,赶紧晕了过去。

*

兰姝被人抬回了方才的房间,她闭著眼,听见小丫鬟抖著声音问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嬤嬤脸色黑黢黢的,骂了一句不中用。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兰姝等了会儿,確定没动静了这才睁开眼。

头顶是黛色帷幔,她打量著这房间,略显窄小,桌椅瞧著都是普通的红木,可见原主身份並不高。

她刚坐起来,就见那小丫鬟端著一碗药走进来。

“姑娘,您醒了!”

小丫鬟连忙关上门,小跑著到床边,呜呜噎噎地道:“刚才嚇死青竹了,还好姑娘您没事...”

原来叫青竹。

兰姝坐在床沿,见这小丫鬟外貌娇憨,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挺好骗的。

“青竹,我怎么在这儿?”兰姝眼中流露著迷茫。

青竹一愣,隨即小脸瘪著:“姑娘,您不会嚇傻了吧?”

兰姝扶著额头,满面的难受:“我是有点糊涂了...”

“您忘了吗,容修仪娘娘想让您去伺候陛下,趁著下个月为太后贺寿的机会接您进宫...”

兰姝头疼欲裂,这次不是装的。

她揉按著额角,断断续续的记忆逐渐袭来。

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唤南姝。

南姝的父亲是青州知府,也是京城柱国將军容渊的远亲,他在五年前去世了,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

南母带著南姝进京投靠了容家,將军府家大业大,也不吝於接济一下亲戚,於是两人就在沈家住了下来。

去年底,南姝及笄,宫中的容修仪看中了她的美貌,便想要她进宫帮著自己爭宠。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兰姝脑海中属於原身的记忆有些模糊,她睁开眼,看著不远处的菱镜。

镜中人是她,也不是她。

她们有著一样的外貌,却有著不同的人生轨跡。

她是借尸还魂了?

如今的她,不是沈兰姝,而是南姝。

南姝柳眉轻轻蹙起:“今儿是什么日子?”

“姑娘,您別嚇我...”青竹看著她都要急哭了,“今儿是昭平五年,二月初六啊。”

昭平五年?

南姝眼神闪了闪,她死的时候,是永安三十二年,正月十五。

“昭平五年?我怎么记得是永安三十年...”南姝故作疑惑地皱起眉心。

青竹呜呜呜地哭著,只觉得姑娘是真嚇傻了。

“新帝都登基五年了,怎么还会是永安年间呢?”

南姝整个人呆在原地,脑中仿佛一道惊雷乍响。

昭平,竟是他的年號。

那如今,是她死后的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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