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底突然涌起一道歉意的思绪。
李世民却无暇理会心底怪异。
在確认了自身所处环境后,李世民来不及悲嘆时艰,而是迅速转动思绪、审时度势。
这两名侍郎尽皆言语不善,更还连连催促朕上路。
呵~
上路?
上的想来便是那黄泉路!
如此看来,现在很可能已是秦二世传矫詔逼迫公子扶苏自刎之际。
朕不知道朕为何会化作扶苏,更是逆转时间长河上溯至秦。
朕只知,无论身在何地、无论身何处境,都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夺走朕的性命!
父皇不能,皇兄不能,秦二世他更不配!
李世民依旧背对蒙恬,声音转沉:“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诵出《山有扶苏》此诗后,李世民终於转身看向蒙恬道:“扶苏荷华鬱鬱葱葱,其中所盈皆乃狂且。”
“桥松游龙生机勃勃,其中所现皆为狡童。”
“所美非美也,唯明明察者方才能勘破表面的繁荣,看透腐朽的內里!”
“正如陛下废冕旒而改戴通天冠,就是为了废周天子『蔽明』之旧例。”
“孤以为,陛下予孤扶苏之名,不只是为寄枝叶茂盛之厚望,更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孤,莫要被繁华所惑,必当明辨忠奸!”
蒙恬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陛下给公子取的名字还有如此深意吗?本將怎的不知?
不过这是陛下给公子取的名,该如何解释自然是陛下和公子说了算,本將焉能置喙!
蒙恬拱手道:“本將受教!”
李世民缓步走向门口,声音愈发沉凝:“去岁,陛下令孤往北地监军,世人皆以为此是因陛下厌孤。”
“起初,孤也如此以为。”
“但孤反覆思量之后,却以为不然!”
“於野。”
“南海郡尉任囂节制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之地,於南越之地一家独大,又任人唯亲、窃据天功,和辑百越之际只言任囂之仁而不诵陛下之德,令得无论是迁往百越的秦民还是百越当地的越人无不心向任囂。”
蒙恬瞳孔猛的一颤,心生惊惧。
秦攻百越之际,每得一地便让逃亡之人、赘婿和商贾去充边,此战过后,任囂治下官吏赵佗又劝諫嬴政,迁民五十万入百越。
同为镇守一方的將领,蒙恬很清楚,如果任囂將自己和朝廷进行切割又不吝於重赏厚赐、宽政缓刑,任囂很有可能掌握这些人的民心。
再加上百越土人的支持,任囂进可发兵数十万反攻大秦,退可据天险切断与大秦之间的联繫、自立为王!
李世民的话语很恐怖,但蒙恬却也清楚,这就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蒙恬更清楚,不只是任囂有实力促成这样的事实,他蒙恬同样有实力促成这样的事实!
如果嬴政因此而对任囂心生怀疑,那么嬴政会否因此也对蒙恬心生怀疑?
李世民时刻以余光观察著蒙恬的面色,缓步前走、口中继续说道:“於朝。”
“故六国余孽皆蠢蠢欲动,多有故六国余孽与朝中官吏、后宫嬪妃並诸位公子勾连,陛下虽以铁腕镇之,却难除其根本之弊。”
“屡有故六国余孽来刺陛下,更有朝中官吏为其遮掩,以至於刺客刺杀陛下后却能逃之夭夭,甚至是堂而皇之的行走於市。”
“今之大秦莫说是四海稳固,便是陛下之安危都已若累卵!”
“此番陛下令孤来北地,名是令孤为北地监军,监察北军是否有异,实是为令孤近观將军是否仍忠於大秦、忠於陛下。”
“若任郡尉携南方大军倒卷北上、若故六国余孽贼心不死意欲乱我大秦,將军是否愿挥师南下、护我社稷!”
蒙恬豁然抬头,双眼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可是扫六国、並天下、功盖五帝、德兼三皇的大秦始皇帝陛下!
如此人杰或许会遇到些许挫折,却怎会危若累卵!
但李世民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有理有据,且蒙恬无论信或不信都必须肃然拱手,朗声高呼:“末將蒙恬,愿为陛下效死!”
李世民心头瞭然。
原来这名將军,便是北却匈奴八百里、始建河套地的秦將蒙恬!
赵受小小的双眼中却是喷涌出大大的问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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