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冰冷的铁门在我身后沉重闭合,隔绝了外面消毒水的浓重气味和隱隱的压抑哭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將阿斌那带著江湖热血的保证和安未央冷静果断的承诺,化为支撑自己的力量。

肺部灼烧般的窒息感稍微缓解,但心臟依旧被沉甸甸的石头压著,毕竟爷爷还在icu与死神角力,我爸也还躺在病床上昏睡。

推开病房门,那股熟悉的萎靡和压抑立刻包裹上来。

我爸他还没醒,脸色苍白,打著点滴,呼吸微弱却平稳。

我妈李秀坐在床边的塑料凳上,佝僂著背,双手捂著脸,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大伯苏建国靠著墙站著,眉头拧成死结,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

二叔苏建业则半瘫在对面的空床上,翘著二郎腿,嘴里叼著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奶奶坐在角落里的小马扎上,双手紧紧抱著那个红布包,浑浊的眼睛望著病床上昏睡的我爸,满是担忧。

安静得令人心慌。

我走到我爸的床边,看了看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稍微放下点心。

目光扫过病房里情绪低沉的眾人,尤其是二叔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又隱隱窜动。

时间紧迫,明天就是答应乾老参加慈善拍卖会的日子,同时那也是我拓展人脉、寻找捡漏机会、为后续赚钱铺路的关键一步。

所以最迟明天一大早,甚至今天夜里必须出发。

喉咙有些乾涩,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妈,大伯,二叔,”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爸脸上。

“爸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白天我在这里守著。”

“你们……都熬了一宿,先回去休息吧。”

我特意强调了“白天”,暗示晚上或许会有安排。

话音刚落,原本瘫著的二叔苏建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了身体,那双带著油滑和算计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我,嘴角撇起一个夸张而刻薄的弧度。

“嗬,听听,听听我们大学生这觉悟。”

他声音拔高,带著浓重的讥誚,在病房里刺耳地响起。

“老爷子还在icu里躺著,生死未卜,大哥这刚被抢救过来,躺这儿还没醒透呢。”

“才回来一天,屁股都没坐热乎,就想著要走了?”

“苏晨,你到底还是不是苏家人?啊?”

他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手指虚点著我。

“这叫什么?这叫没良心!一点孝道都不讲!”

“家里遭这么大的难,你这当长孙的要滚回去上班?你那破工作比爷爷跟你爸的命还重要?”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

大伯苏建国原本空洞的眼神也聚焦过来,眉头拧得更紧,他沉默了几秒,语气沉重地开口,带著长辈的压迫感:“小晨,你二叔话糙理不糙。”

“这个时候,工作再重要,能有家里人重要?”

“老爷子和你爸都这样了,你明天就走……不合適吧?”

“做人,孝道为大。”他嘆了口气,语重心长,“钱……我们再想办法,但人,不能不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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