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撞球室包间厚重的木门,一股混杂著烟味和酒精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霓虹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投下摇曳的光影,几个小弟围在绿绒撞球桌旁,吆喝著打球,笑声刺耳。
林东窝在角落的沙发里,蹺著二郎腿,正举著一个青瓷瓶左右端详,手指摩挲著瓶身的纹理,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我心里一阵烦躁——柳清顏这女人被扣了大半天,天知道林东手下那些粗人干了什么蠢事。
我脚步没停,径直走到他面前,阴影罩在他头顶。
“东哥,”我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得乾脆,“柳清顏人呢?放了吧。”
林东猛地抬头,手里瓷瓶差点脱手,他瞪大眼睛,恍然的表情像刚醒酒。“我操!”他狠狠拍了下自己额头,“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沙发都颤了颤。
他尷尬地咧嘴笑开,露出金牙,眼神躲闪起来。
“瞧我这记性!光顾著研究这批新到的古玩了,把这茬给忘得一乾二净。”他一边说一边搓著手,脖颈子都渗出汗珠,“是我的疏忽,对不住啊!这就办,这就办!”
他扭过头,冲旁边一个小弟吼:“阿彪!你他妈耳朵聋了?快去把那姑娘带过来,一根头髮都不能少!”阿彪应声窜了出去,包间里剩下的人噤若寒蝉,空气凝固似的。
我站在原地没挪步,指关节无意识地绷紧。
心里冷笑:林东这老狐狸演得真像,什么疏忽?
八成是故意晾著,想试探我的底线。
柳清顏被抓,无非是衝著我来的,这女人就是个麻烦精,每次沾上她都一堆破事。
但面上不能撕破脸,林东在道上势力不小,撕破了只会拖泥带水。
我眼角余光扫过撞球桌,那几个小弟假装专心打球,却偷瞄著这边,气氛绷得能掐出水来。
时间一分一秒爬过去,墙上掛钟的秒针滴答声格外刺耳。
我点了根烟,烟雾繚绕中,思绪翻腾间,包间门“哐当”一声被撞开,阿彪拽著柳清顏胳膊进来。
她整个人缩著肩,头髮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几轮。
一见我,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挣脱阿彪的手,踉蹌著扑过来。
“苏晨!”她声音抖得厉害,带著哭腔,直接扑进我怀里,胳膊死死环住我右臂,指甲几乎抠进我袖口布料里。
我身子一僵,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和香水混合的怪味,贴得太紧,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彆扭得要命。
我心里骂了句:装什么可怜?这女人精得很,八成是藉机要黏上来。
但林东正饶有兴致地瞅著,嘴角掛笑,一副看戏的德行。
我强压著火,左手不动声色地推开她一点,可她反而搂得更紧,胸脯压著我胳膊,眼神湿漉漉地瞟我——妈的,摆明了演戏给林东看。
“没事了?”我冷声问,刻意忽略她黏糊的动作。
她连连点头,嘴唇哆嗦著:“嚇死我了……他们关我在小黑屋里……”林东赶紧插话打圆场:“哎呀,误会一场!老弟,人交给你了,改天我摆酒谢罪。”他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力道很重,带著试探。
我顺势抽身,冲他点了下头:“东哥客气,先走了。”
柳清顏还是不鬆手,整个人掛在我身上,我只能半拖著她往外走。
包间门在身后合上,林东的笑声隱约传来,像针扎进我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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