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开他的嘴!”云宏逸对扶著狗子的同乡命令道。

那同乡有些犹豫,看了看赵大喉。

“看我作甚?他让你灌,你就灌!”赵大喉抱著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態,“喝死了,我去找百將给你们作主!”

那同乡心一横,和另一个士卒一起,强行掰开了狗子的嘴。

云宏逸不理会狗子的挣扎,將那碗苦涩的柳枝水,一滴不漏地灌了下去。

“看好他,別让他再喝一滴生水。”云宏逸放下碗,对那同乡冷冷地说道,“想让他活命,就听我的。不然,就等著他被拖到后面的疫病营等死。”

说完,他转身就走,去处理下一个病患。

那一晚,云宏逸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当队伍准备再次开拔时,奇蹟发生了。

狗子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停止了上吐下泻。

他靠在车上,甚至能喝下小半碗米粥。而那些喝了薑汤,蒙头睡了一夜的士卒,也都退了烧,精神好了许多。

赵大喉绕著狗子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掀开他身下的草蓆看了看,確认没有新的污秽后,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娘的……还真让你这小白脸给弄好了?”他走到正在分发新一轮柳枝水的云宏逸面前,语气里少了几分尖刺,多了几分困惑。

云宏逸没理他,只是对排队的士卒说:“一人一碗,喝完再上路。”

队伍里,信任的种子开始发芽。

士卒们不再怀疑,老老实实地排队领药,哪怕那味道再难闻,也都捏著鼻子一饮而尽。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医者,真的能把人从病痛的折磨中拉回来。

云宏逸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治標不治本。

他找到正在巡视营地的李虎,单刀直入:“百將,不止是水土不服。水源有问题。军士们还在喝生水,今天治好十个,明天就会病倒二十个。我们必须喝沸水,不然人会一个接一个倒下。还没见到楚军,自己就先垮了!”

他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肯定。

李虎看著远处几个正趴在溪边用头盔舀水喝的士卒,又看了看自己部曲里那些病懨懨的身影,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打仗靠的是人,人要是都病倒了,还打个屁!

“喝沸水?”李虎觉得有些麻烦,“数十万人,哪来那么多柴火和时间?”

“我们管不了全军,但至少能管好自己部曲。”云宏逸坚持道,“百將只需下一道死命令,在我部曲之內,凡饮生水者,与临阵脱逃同罪!如此,可保我部战力。”

“与临阵脱逃同罪?”李虎被云宏逸的狠劲嚇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这话糙理不糙。人不能战,和逃了有什么区別?

“好!”李虎一拍大腿,“就依你!我再拨给你五个人,专门负责监督此事!他娘的,老子就不信,治不了这帮兔崽子的臭毛病!”

命令传达下去,整个部曲怨声载道。

“喝个水都得煮,也太麻烦了!”

“就是,渴得要死,哪还等得及!”

但李虎的军法严厉,加上有专人监督,士卒们虽然满腹牢骚,却也不敢公然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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