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嚇得发出短促的一声“嗷呜”,小脑袋拼命往冰冷的石壁缝隙里挤,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毛球背影。

林阳忍不住被这小东西逗乐了:“嘿,小东西,至於怕成这样?我又不吃你这二两肉。”

他也懒得管它,卸下背篓开始忙活起来。

过夜保暖的柴火可缺不得。

他在背风向阳的山谷坡面上搜寻著,专挑那些枯死倒下,质地结实的松木、老柞树和樺木的粗枝干杈,吭哧吭哧地拖回溶洞。

这种呵气成霜的鬼天气,夜里篝火要是断了,零下二三十度的酷寒,就算裹著三层皮袄子也得冻成冰坨子!

篝火很快就在靠近洞口避风处熊熊燃起。

松木油脂特有的清香,混合著乾燥木柴燃烧的暖融融气息,很快驱散了洞內积鬱的阴寒湿冷。

林阳仔细將那巨石拖回原位,留下大约十厘米上下的一条窄缝通风。

缝隙不大,大型猛兽绝对钻不进来。

眼下腊月深冬,蛇虫鼠蚁早已销声匿跡,毒瘴的问题倒成了关键。

死人沟深处那瘴气终年不散,即使冬天淡薄了些,却依旧能无声无息钻入肺腑,搅乱神志。

让人在迷幻中糊里糊涂送命,防不胜防!

除非戴著城里才有的那种橡皮管子防毒面罩。

林阳自忖筋骨皮实扛冻耐造,唯独这防毒的勾当,还是老实点好。

堵上大半洞口,儘可能让那要命的玩意儿飘不进多少。

烤鸡之前,林阳已在溪边粗粗收拾过那只野鸡,难以除净的细小绒毛,等会儿直接拿火燎乾净就行。

生火的位置紧靠洞口,离深处那堆成小山似的狼尸和那头早已僵冷的母豹尸体隔得老远。

火舌贪婪地舔舐著洞壁上湿润滑溜的青苔,发出“滋滋”的轻响。

热力顽强地一点点烘烤著冰冷的岩石,洞里总算有了点暖乎气儿。

肥嫩的野鸡架在火堆上方,被火焰的热情包围著,鸡皮“滋滋”作响,晶莹的油脂不断冒出来,顺著焦黄的皮肉往下滴落。

诱人的肉香混合著松脂味开始瀰漫整个洞穴。

林阳又把几个白麵饼子叉在削尖的乾净树棍上,放到火焰边缘烤著。

饼子很快被烤得焦黄酥脆,边角微微捲起,散发出诱人的麦香。

他解开贴身小挎包,摸出装粗盐的小铁盒和一小袋散发著刺鼻气味的黄色孜然粉。

这深山老林,一切都得从简。

烤肉最省事,也最能解馋打冷气。

除非真背口铁锅进来燉煮,否则別的吃法都太折腾。

山溪里的水冰冷刺骨,直接喝也怕闹肚子,好在背篓里还带著两个搪瓷剥落了点的军绿色铝饭盒。

林阳把饭盒架在旁边的炭火堆上,里面盛满刚捧进来的乾净积雪。

不一会儿,饭盒里“咕嘟咕嘟”滚开的热气就冒了出来,雪水早已化成澄澈的开水。

他捏了一小撮从供销社买来的碎茶末撒进去。

黄褐色的茶水很快瀰漫开,味道很淡,远不如香气浓。

不过是给肚肠增加点草腥味,免得成天干啃硬饼加油腻烤肉,时日久了肠胃受不了。

眼见著鸡皮烤得焦黄酥脆,林阳细细地撒上一层粗盐粒,看著盐粒在滚烫的油脂上迅速融化,隨即又小心翼翼地抖上点黄色孜然粉。

一股混合了盐的咸鲜、油脂的浓香和孜然独特辛香的更加强烈的烤肉气息猛地窜开,霸道地占据了洞內的每一寸空气。

角落里,那只小东北豹终於被这要命的香气勾得有些躁动不安,怯生生地微微转过头,眼巴巴地朝林阳手里的方向偷瞄了一小眼。

林阳恍若未觉,自顾自撕下连皮带肉的一大块烤鸡胸脯,烫得他忍不住倒吸凉气,却还是“呼呼”吹著气,美滋滋地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他想起在鸡肚子里还收拾出来的一小包鸡下水,顺手从脚边的树叶上捻起一小块连著筋的鸡心,“啪嗒”一下,丟到离小豹崽不远的地上。

那小东西先是本能地鼻子一耸,喉咙却立刻发出警惕的“呜嚕嚕”声,活像踩著了热铁片,“噌”地又缩回角落深处,警惕地瞪著那香气诱人却不知名的东西。

林阳嘴里嚼著鸡肉,腮帮子鼓囊囊的,见状只是摇了摇头。

这活物儿活著送到八爷手上,多少也能换几个钱,犯不著跟个没睁眼几天的小畜牲一般见识。

吃饱喝足,浑身都暖和了。

林阳拨弄著火堆,又添了几根碗口粗,极其耐烧的老樺木疙瘩塞进火堆中心。

这柴够劲,烧上一宿没问题。

他在靠近火堆,还算乾燥的地面铺开厚厚一层白天收集的乾草、柔软细枝和宽大的树叶,裹紧厚实的狍子皮袄,背对著洞內堆狼尸的方向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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