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猛地回头,目光如电,直刺张老根心虚的眼底:

“咱们这梁子,从你带著人来堵我家门那一刻起,就结死了!结结实实,解不开的仇!”

“我还给你留机会,让你缓过劲儿来再算计我?张老根,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自己蠢?!”

张老根被林阳这番赤裸裸的揭穿和毫不留情的质问噎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浑浊的老眼里翻涌著怨毒、惊惧和不甘。

他死死地盯著林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的守山人。

他藏在袄袖子里的手,几次都忍不住想去摸后腰上別著的菸袋锅子——

那铜烟锅又沉又硬,砸在脑袋上也能要人命!

可看著林阳那挺拔的身姿和冰冷的眼神,他终究没敢动。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炉膛里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张老根都是煎熬。

儿子张继生穿著崭新制服、在县里办公室工作的样子在他眼前晃。

儿媳妇家那体面的背景带来的荣耀和未来的指望。

还有,他藏在地窖深处那个小木箱里的东西……

林阳那句“吃生米”的威胁,像毒蛇一样缠绕著他的心臟。

终於,张老根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气,肩膀彻底垮塌下来,声音嘶哑乾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行——”这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著无尽的屈辱和不甘,“我……我答应你!”

林阳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张老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你……你现在就写谅解书。东西我去准备。三转一响……不好弄,得去县里托人淘换。”

“十天!最多十天!我一定把东西给你凑齐送过来!”

林阳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洞悉一切、带著残酷意味的冷笑:

“十天?黄菜都凉了!张老根,你当我不知道?你家厢房最里头,那个锁得严严实实的樟木箱子里,就藏著给你那宝贝儿子张继生结婚预备好的三转一响!”

“崭新的飞鸽自行车、蜜蜂缝纫机、上海牌手錶、红灯收音机!一样不少!还用得著去县里淘换?糊弄鬼呢!”

“板车也不用你费心打新的了。就你家院墙根底下停著的那架现成的,结实著吶!一起拉过来就行!”

他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如遭雷击、僵立当场、脸上血色尽褪的张老根,下了最后通牒:“我只给你半天时间。太阳落山前,东西送到我家门口。过时不候!”

“到时候你和你儿子,就等著一起吃生米的信儿吧!我林阳,说到做到!”

话音落下,林阳不再看张老根那张死人般的脸,掀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將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张老根,独自留在了那冰冷、昏暗、充满了绝望的屋子里。

寒风卷著雪沫,从门帘缝隙钻进来,吹得张老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知道,自己彻底栽了,栽在这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年轻守山人手里,栽得无比彻底,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樟木箱子里的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念头如同噩梦,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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