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败仗?牙市!
次日天一亮。
赵锋便起了个大早。
院子里,虎皮已经被钱冲带走,只剩下几摊洗刷不净的暗色血跡,提醒著昨日的惊心动魄。
钱冲给的金子还剩一锭,被林锋沉甸甸地揣在怀里,像块烧红的烙铁。
这钱,烫手,但也是救命钱。
他要去县城,必须去。
把金子换成实实在在的粮食、布匹、盐巴。
换成能让三个女人在他走后,安安稳稳活下去的家底。
新房內,陈卿舒、叶芷怡和林清月也已经醒了。
没了昨夜的尷尬,三个女人凑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堂屋里,陈卿舒和叶芷怡正低头做著针线活。
“姐姐,你看这针脚,给相公做內衬,会不会磨得慌?”
叶芷怡举著一件刚裁好的粗布里衣,有些不確定地问道。
陈卿舒接过来,用指腹捻了捻,笑道:“傻妹妹,你这手艺,比县里最好的绣娘都不差了。相公穿上,只会觉得舒坦。”
她们在为即將远行的赵锋,准备行装。
一针一线,缝进去的,是道不尽的牵掛和担忧。
林清月坐在一旁,手里捧著一杯热水,看著她们忙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们是他的妻,为他缝衣做鞋,天经地义。
可自己呢?
受了他的救命之恩,住著他的房子,吃著他的粮食,却像个外人。
她想做点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適的由头。
最终,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开口:“两位姐姐,我想……我想给赵大哥也做个东西,算作……算作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陈卿舒和叶芷怡闻声抬起头,相视一笑。
那眼神里,什么都明白了。
陈卿舒放下手里的活计,拉过林清月的手,柔声道:“这有什么,你只管做就是。我看你女红也好,不如给相公绣个荷包吧,贴身戴著,也能时时念著你的好。”
一句话,说得林清月红了脸,心里那点小九九被看穿,却又觉得无比熨帖。
“嗯。”
她低著头,声音细若蚊吶。
看著这屋里温馨的一幕。
赵锋心里一暖,转身大步出了门。
……
再次来到县城,赵锋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街道上,气氛明显比前几日紧张了许多。
路口多了不少手持长矛的兵丁,眼神警惕地盘查著过往行人。
百姓们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带著几分惶恐,街边的小贩连吆喝声都压低了。
一股肃杀之气,笼罩著整个县城。
赵锋心里咯噔一下,隨便找了个路边的茶摊坐下,扔下几枚铜板。
“小哥,来碗茶。顺便问一句,城里这是怎么了?官兵怎么多起来了?”
那茶摊的小廝收了钱,麻利地端上一碗浑浊的茶汤,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客官可別大声嚷嚷!听说……听说前两天,咱们义军的大部队,在北边被朝廷的官军给埋伏了!”
小廝说得神神秘秘,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听说啊,一下子就没了好几千人!连大旗都丟了!现在城里风声鹤唳,都在抓姦细呢!”
赵锋端著茶碗的手,猛地一僵。
败了?
义军竟然吃了败仗?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作为一名歷史系博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王朝末年,天下大乱,官逼民反。
这个时期的义军,应该如同燎原之火,势不可挡才对。
官军腐败,兵无战心,往往是一触即溃。
像钱冲那样,隨手就能赏下金锭,又能把掳来的大家闺秀当货物一样送人。
这说明义军正处於顺风顺水的扩张期,士气高昂,財大气粗。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他们却吃了一场足以伤筋动骨的大败仗!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义军,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
甚至可以说,有点弱!
赵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本以为参军是九死一生,现在看来,怕是十死无生!
跟著一群隨时可能被官军包了饺子的弱旅,能有什么前途?
“小哥,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號?皇帝是谁?这义军又是谁领头的?”
赵锋急切地追问。
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掉进了哪个歷史的犄角旮旯。
那小廝却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客官,你这可问倒我了。咱们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只知道是大乾王朝。这义军嘛,头领换得比我家婆娘的脸变得都快,谁说得清呢?咱们小老百姓,有口饭吃就不错了,管他谁做皇帝。”
问了等於白问。
赵锋心中烦躁无比。
就像一个拿著標准答案的考生,却发现考卷上的题目一个字都看不懂。
之前他也问过陈卿舒和叶芷怡,两女出身大家,也只知道这是一个叫“大乾”的统一王朝。
立国数百年,但开国时吞併的六国故地,时常有叛乱发生。
所以义军之名,从未断绝。
其余的,她们也是一概不知。
信息,严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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