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老年痴呆的黑袍骷髏们

他只能遵从本心地回答:

“因为我现在够强。”

似乎没想到陈默会这么回答，长老愣了一下。

“那未来呢？你能保证你一直都『够强』吗？”

“我儘量。”

“你总有力有不逮的那一天，等到那天你又该怎么办？”

“那就等到那天再说。”

“但如果拒绝祂的下场，是你变成牺牲的那一部分呢？”

陈默皱了皱眉。

长老的追问让他有一种被逼问的感觉，就好像他一定要在陈默嘴里听见相反的答案一样。

这让陈默有点不爽。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民族。”

“我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是因为我站在先烈的意志上，就像你飘在海岸线的那群同胞。纵使我没有能力践行他们的意志，我也不会趴在他们的脊背上吸血。”

“况且。”

“今天只是要一半的同族，你怎么知道祂明天不会要另外一半？”

“这一半死完了，於是再要一半，接著又是一半，你同意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跪著求来的力量，总有一天会让你连站著死的资格都没有。”

陈默说完，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后，长老突然笑了。

他上下頜不断张合著，发出“嘎嘎”的笑声，连原本佝僂的脊背都笑弯了几分。

笑著笑著，竟像流泪一般，眼眶里的魂火滴落在地上，燃起点点蓝色的火焰。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会想不明白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当初为什么会想不明白呢？”

长老笑够了以后，略微直起身子，嘆了口气。

“不提这个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时间过了太久，经歷了几轮海啸的冲刷，连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陈默精准的捕捉到了话里的关键词。

“什么叫『几轮海啸』？”

长老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陈默。

“你的疑惑我会解答，但不是现在。”

陈默：“......”

陈默决定从今天开始抵制谜语人。

坚决抵制。

大概是看到陈默吃瘪的表情，长老笑了笑——別管陈默是怎么看出他在笑的。

“你不是想要活木吗？”

长老说。

“你帮我守著这座岛三天，三天后，我会给你一片无尽海域目前仅存的活木。”

陈默直视著长老的眼睛。

冷白色的魂火像是做下某种决定，坚定地没有丝毫闪动。

他没有问，明明老乔治都说活木死了，他註定空手而归，那长老承诺的活木又是从哪里来。

这个时候，任何追问都没有意义。

陈默说：“成交。”

长老听到这两个字，魂火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接著手中骨杖再次捶地，明明灭灭的烛火再次熄灭。

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传来其他骷髏们的声音。

“长老，蜃楼那边有动静！”

“是那群亡灵又打过来了？！”

“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蜃楼的能量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具备驱敌的能力！”

“没有驱敌的能力，但幻境还在，说不准它们会因为恐惧撤退呢？”

“你指望那群亡灵害怕吗？它们连智商都没有！”

长老：“............”

唉。

看来大家也是真的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