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连长觉得,她虽任性,但是大义还是在的……

当即收敛了几分不耐,心中也平和了许多。

此时,日头已经开始冒著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朝著西边移去。

渔村里,陈爱兰正在把晒乾的小鱼乾往簸箕里装。

突然,大宝很快地速度跑了进来,好似他们出去捕鱼时的鱼叉,一个健步栽进她怀里。

猛衝让陈爱兰都呆怔住了,险些把手里的簸箕撒了。

她微微皱眉,仍然没发脾气,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事这么急?”

“漂亮婶婶来了。”

晚一步跑进来的小宝还在插著腰,呼哧呼哧喘气,也有样学样道,“漂亮……婶婶……来了。”

陈爱兰怔了怔,“哪个漂亮婶婶?”

“就是那个给我们过生日的!”

大宝双眸亮晶晶。

小宝眼神坚定,“过生日的!”

陈爱兰顿时又惊又喜,连手里的簸箕都来不及放,便急匆匆地迎出门去。

上次等他们走了以后,她才在家里发现了一封红包。

那位楚同志居然把她男人说的要抹掉的四十多块钱装在了红包里。

用秀丽的字写了,就当是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她男人坚持说不肯收,想要退回去,可只知道他们是部队的,上哪儿找她去啊。

陈爱兰眼神里闪烁著光,一边走,一边衝著大宝说,“快快,去洗点红毛丹去。”

这是他们这儿60年代农垦系统从马来西亚引进的。

招待贵客的时候,才能拿来吃。

刚准备好,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入了耳,“陈同志。”

陈爱兰视线里,楚妍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浅笑盈盈。

“楚同志,你好!”

“漂亮婶婶好!”

陈爱兰那嘴角都要拉到耳后根了。

见大宝小宝眼巴巴地往后望,楚妍笑道,“今天晨晨没来。”

大宝有点失望。“哦。”

小宝也扁扁嘴。

楚妍蹲下身去,捏了捏他们的脸,“过段时间,我再带他来和你们玩。”

俩小傢伙立刻多云转晴。

大宝答得响亮,“好!”

学人精小宝也答得格外响亮。

大家都笑了,只有范连长没有。

他都急死了,她还在这扯家常呢。

不过,楚妍倒是没耽搁,“陈同志,这是我舅舅,我和我舅舅在找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比起他们大海捞针,常年在渔村生活,经常和渔民打交道的陈爱兰,肯定能更快看出来。

“快给我看看!”

陈爱兰也没问她是要做什么。

看楚同志这长相,就一定是好人,她找人,一定有她的道理。

於是,她接过画纸,持续地盯著画像看著,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都酸了,顿时一脸歉意摇头,“没见过。”

楚妍把画像上那人脸上的疤一遮,“这样呢?”

伤疤是偽装的,如果遮住了,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陈爱兰继续持续看,看完,仍旧摇头,“没有呢。”

她想了想,“这人很重要吗?要不我拿去给別人认一认?”

她男人王祥也刚好背著做木工的工具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接过画像,看了好一会儿。

他嘆息一声,“不认识,帮不了你。”

“我看看,我看看……”

稚嫩的童声响起,大宝踮起脚也看不到。

小宝也一直在那弹跳。

只有楚妍,蹲下身去,把画像递到了大宝面前。

范连长眼神里透著不赞同。

大人都看不出,小孩子又能认得出什么?

浪费时间。

突然,大宝语出惊人,“这是丘叔呀。”

小宝咿咿呀呀,也用清清脆脆的声音学著说,“丘叔!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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